第6章 针线铺诡事 (第2/2页)
”纸蝶的翅膀逐渐变得透明,边缘开始生锈——吸收的异化魄正在侵蚀纸人,这是不可避免的副作用。
钟九歌看向陈三斤的噬生爪,目光在爪心的银锁上停留了片刻,像是发现了什么:“这锁是‘镇魂铃派’的‘锁魂银’,能镇住外泄的魂体,质地特殊,寻常魂体近不了身。
你母亲……是镇魂铃派的人?”陈三斤猛地收回手,铁链“哗啦”作响,语气冰冷:“与你无关。”但爪心的银锁却更烫了,记忆碎片再次闪现:母亲对着银锁念咒,锁身上的花纹与镇魂铃派的符文重合,口中念着的咒语,与他曾在镇魂铃派古籍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钟九歌用指尖蘸取剪刀上的锈血,放在鼻尖轻嗅,眉头皱起:“这血里有‘地魂’的气息——不止天魂胎光,还有地魂爽灵的碎片。这把剪刀……可能沾过你母亲的血,气息很像。
”这话让陈三斤瞳孔骤缩,他突然想起记忆里母亲剪刀上的锈血,与眼前的颜色、气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陈三斤的噬生爪不受控制地抓住剪刀,爪心银锁与剪刀上的锈血接触,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瞬间照亮了整个针线铺。
他瞬间被卷入密集的记忆碎片,画面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母亲在祖宅的灶台前,用这把剪刀剪断缠着他手腕的“铁线”,铁线断开时还冒着青烟;母亲将银锁塞进他手里,说“别让它长进骨头里”,眼神里满是担忧;最后是母亲被无数铁器缠绕,身体正在慢慢“铁化”,沉入黑暗前,将剪刀扔向他,眼神决绝……
这些碎片清晰得不像幻觉,仿佛就发生在昨天。陈三斤闷哼一声,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爪背上的尸斑突然炸开,暗红色的纹路爬满整条手臂,像生锈的血管,与骨骼的走向完全一致。
在银锁的光芒中,剪刀剧烈震动,刀刃张开又闭合,发出“咔咔”声,像在“说话”,又像是在哭泣。
红布上的“嫁衣”轮廓突然活了过来,伸出布料般的手臂,指向镇东的方向,动作僵硬,像是提线木偶。同时,它的手指在布上快速滑动,缝出个“枣”字——雷击枣木的暗示,与之前白阿绣留下的线索呼应。
钟九歌脸色微变,左眼的金光闪烁不定:“它在指路……这剪刀与你母亲的地魂碎片绑定,现在要带你去找‘能镇住它的东西’,看来是知道自己斗不过你。”纸蝶彻底透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剪刀上的锈血褪去大半,只剩下刀刃上的类脑纹路,还在微微蠕动。
红布上的血手印消失,但王寡妇的左手突然变得僵硬,指尖长出细小的金属鳞甲,泛着银白色的光。“她的魂被剪刀‘缝’过,有了牵连,以后会慢慢‘铁化’,”钟九歌低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这是与天魂接触的代价,没办法逆转。
”王寡妇看着自己的手,先是惊恐,随后突然笑了,笑容有些诡异:“娘不冷了……值。”她的笑容里,嘴角咧开的角度异常僵硬,像被线缝过,无法自然闭合。
陈三斤攥着“退烧”的剪刀,噬生爪的尸斑已用新的朱砂掩盖,但银锁的温度迟迟未降,依旧烫得惊人。
钟九歌说:“红布上的‘枣’字,指的是白阿绣的雷击枣木。她的棺材铺……可能藏着你母亲的线索,那丫头不简单。”他的纸蟋蟀从袖管里爬出来,爬向镇东,指引方向,动作灵活。
棺材铺的门是块厚重的雷击枣木,门板上刻着模糊的符文,与银锁上的花纹隐隐呼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能压制空气中的铁锈味。
一个穿黑衣的年轻女子坐在门槛上,用枣木锉刀打磨一根镇魂钉,钉子的木屑落在地上,竟能腐蚀出小坑,滋滋作响。她抬头看陈三斤,眼神平静得像深潭,不起一丝波澜:“我等你很久了。”
白阿绣没接剪刀,而是递给他一个巴掌大的枣木护身符,护身符上刻着“镇”字,刚劲有力。
护身符接触到陈三斤的噬生爪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滚烫的铁遇上了冷水,爪背上的尸斑淡了一丝,没那么刺眼了。“这东西能暂时压着你的爪,让它别再乱躁动,”她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陈三斤耳中,“但压不住‘根’。你母亲的事……今晚子时,来铺里,我告诉你想知道的。”
陈三斤离开时,回头看见棺材铺的屋檐下,挂着一串生锈的铃铛,铃铛无风自动,发出嘶哑的声响,像有人在低声念咒,咒语的内容,与母亲当年念的如出一辙。
镇街的锈味更浓了,远处铁匠铺传来铁器碰撞的巨响,夹杂着痛苦的嘶吼——新的异化事件,正在爆发,锈血蔓延的速度,比他们想象的要快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