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顾昭之动了 (第2/2页)
她用簪子挑开锁扣,匣子开启,樟脑与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
翻到一件月白蜀锦衫时,她指尖一顿——袖口布料僵硬。
拆线,取出油纸包,展开,半页残信赫然在目:
“……沈砚常出入西角门,凭会元身份,守卫不阻。近一月,与李德顺密会三次,账未记……”
李德顺!
三年前冬至夜,宫门守卫统领!
她猛地起身:“崔九!封锁老宅,任何人不得进出!”
但晚了。
城西火光冲天。
苏晚赶到时,大火已熄,只剩焦木残垣。
她踩着滚烫的灰烬走入废墟,忽然,指尖触到一片未燃尽的纸角。
她轻轻拂去尘灰——两个字,清晰可见:冬至。
她笑了。
不是悲,不是怒,而是胜券在握的冷笑。
沈砚,你烧得越急,就越说明,我踩中了你的命门。
她回府,提笔疾书,将誊抄的《田产清册》与那片残纸一同封入信笺,命人送往太常寺:“亲手交萧少卿,今夜子时,城西废窑,我等他。”
子夜,寒风如刀。
废弃砖窑深处,萧砚卿如期而至。
他穿了件深色常服,脚步极轻,眼神警惕。
“苏大小姐,深夜相会,所为何事?”
苏晚不答,只将残纸与清册递上:“沈砚派人烧了老宅,这是我在灰烬里捡回来的。而这一本,是当年苏家给李德顺的节礼记录。”
她抬眼,目光如刃:“冬至案发前后,沈砚与李德顺密会三次,账上却无记载。顾相肩伤乃禁军箭矢所致,而那一夜,正是李德顺当值。”
萧砚卿呼吸一滞。
“你若不信,这里还有柳嬷嬷的供词。”她又取出一纸,“一个守卫统领,为何敢向宰相放箭?背后是谁授意?萧少卿,你真的不想知道吗?”
萧砚卿死死攥着那些纸页,指节发白。风从窑口灌入,吹得纸角哗哗作响,像在替三百亡魂低语。
真相,正在血与火的缝隙中,缓缓浮现。
“明日早朝,”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我与你一同上奏,弹劾李德顺。”
苏晚微微颔首,眼中没有感激,只有决绝。
回府途中,马车行至窄巷,她忽然抬眼,透过帘缝瞥见墙角一闪而过的黑影。
她不动声色,手指却已扣住金簪。
待车身完全入巷,她猛地掀帘,清喝一声:
“沈公子!既然这么喜欢听墙根,何不进来喝杯热茶?”
黑影僵住。月光下,沈砚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本想探听她与萧砚卿密谈内容,好做应对,却反被她一语道破。
苏晚倚着车帘,唇角微扬:“下次来,记得换身素色衣裳。你这青竹纹,在夜里,太扎眼了。”
马鞭一响,车轮滚滚,将沈砚孤零零地抛在寒风里。
他站在原地,面具碎裂,眼中戾气翻涌。
苏晚……你这是在逼我,亲手送你下地狱。
京城的夜,静得可怕。
一场风暴,已在无声中成型。
有人奔走灭迹,有人彻夜查档。
三日之期,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