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归途返校 (第2/2页)
安比冈斯琥珀色的眼眸弯成月牙:“嗯!它今天特别开心!”
晚宴进行中,弗雷德和乔治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堆会咬人的鼻烟盒,引起格兰芬多长桌一阵骚动和欢笑。安比冈斯也被逗得灿烂地笑起来,琥珀色的眼眸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当安比冈斯因为那对双胞胎的恶作剧而灿烂地笑起来时,斯内普深不见底的黑眸极其短暂地、不受控制地掠过她的方向。
那明媚的笑容像一道更加强烈的光,再次进入他的视线,比刚才更加……刺眼。
他的黑眸猛地一缩,蜡黄的脸上肌肉极其明显地绷紧了一下。他立刻、几乎是狼狈地移开目光,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翻涌着剧烈的……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他紧握酒杯的手指骨节泛白。
开学晚宴在邓布利多的讲话和甜点的香气中接近尾声。安比冈斯望向教师席,斯内普的目光扫过斯莱特林长桌,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比其他人长了那么难以察觉的一瞬,随即又冰冷地移开。
安比冈斯嘴角带着甜蜜而坚定的微笑。她知道,真正的“考验”在明天的魔药课上。但此刻,一种更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她摸了摸书包里的羊皮笔记本和魔药课本,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但心底还有一个更柔软的声音在呼唤。
晚宴结束后,学生们喧闹着涌向公共休息室。安比冈斯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找了个借口和阿斯托利亚分开:“利亚,你先回去!我……我好像把一本重要的魔药笔记落在礼堂了!我得回去找找!”她脸颊微红,语气带着一丝急切。
阿斯托利亚带着了然的笑意,沉静地点点头:“好,别太晚。”她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安比冈斯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地窖办公室走去。走廊灯光昏暗,脚步声在石壁间回响。她的心跳得飞快,带着紧张和强烈的期待。
她站在冰冷的石门外,望着狰狞的蛇形门环,抬手敲响了门。
“进。”冰冷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安比冈斯眼睛亮起,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门,动作带着迫不及待的轻盈,几乎是冲了进去。
地窖办公室内,壁炉火焰是唯一的光源。斯内普的目光正从一份文件上抬起,蜡黄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冰冷和不耐烦。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深处,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不速之客”会是谁?
“理查德小姐?”他冰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审视,“……这么晚了,有何贵干?”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空空如也的双手,显然没有拿着所谓的“魔药笔记”,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带着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讽刺?他显然看穿了她那拙劣的借口。
安比冈斯被他的目光看得脸颊更红,但她琥珀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带着毫无保留的喜悦和思念。她没有丝毫犹豫,像一只归巢的小鸟,轻盈迅速地绕过巨大的办公桌,张开双臂,直直地扑进了他僵硬的怀里。
她的头轻轻地、带着无限依赖地,靠在了他冰冷的黑袍前襟上,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他僵硬的腰身。
“教授!”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前传来,带着撒娇般的委屈和浓浓的思念,“我……我好想您!”她把脸埋进他冰冷的黑袍里,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的、带着冷冽魔药气息的味道。
斯内普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瞬间捆缚,他的目光骤然凝固,瞳孔深处不再是锐利的探针,而是一种猝不及防的惊愕与一片空白的停滞。震惊、难以置信、被侵犯的……恼怒?这些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在他眼底深处激烈碰撞。但这份恼怒更像是一种被戳穿伪装、被强行拉入某种他不习惯的亲密氛围中的强烈不适和窘迫?
“放开!”他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理查德小姐!立刻放开!你的行为……荒谬!”他眼中翻涌着冰冷的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但安比冈斯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她闷闷的声音带着撒娇般的固执:“不要嘛……我我真的很想您!假期……好长……”她甚至轻轻地、像只猫儿般,在他冰冷的黑袍前襟上蹭了蹭。
一种陌生、微弱、却无法忽视的异样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斯内普心底荡开一圈涟漪。那滚烫的拥抱和闷闷的“好想您”,像一道微弱却执着的暖流,艰难地穿透了他厚重的冰层,带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这感觉如此陌生,让他动作猛地一滞。
他紧抿的薄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更严厉的斥责,但最终……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他盯着她黑色的发顶,蜡黄的脸上肌肉紧绷,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
他没有再呵斥她“放开”。也没有真正付诸行动推开她。
他只是如同被施了石化咒般站在那里,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是恼怒她的不顾一切?是……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还是……一种更深层、连他自己都拒绝承认的……悸动?壁炉火焰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地窖里显得格外清晰。时间仿佛凝固了。安比冈斯满足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僵硬却未推开的身体,眼中闪烁着巨大的喜悦和安心。她知道,这冰冷的僵硬,就是他最大的默许。
过了好一会儿,安比冈斯才不舍地、慢慢地松开手,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脸颊绯红,嘴角带着得逞的、甜蜜的笑意。
斯内普锐利的目光扫过她绯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眸,蜡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迅速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目光重新恢复冰冷锐利。
“理查德小姐,”他的声音冰冷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收起你拙劣的借口。”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锐利地盯着她,语气带着警告,但少了些往日的刻薄?更像是一种……无力的斥责?“……如果没有什么真正重要的事情,立刻回你的公共休息室去。现在。”
安比冈斯眼睛弯成月牙,带着一丝狡黠:“好的,教授!”她乖巧地点头,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晚安,教授!”她转身,脚步轻快地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时,她又回过头,眼睛亮得惊人,带着毫无保留的、灿烂的笑容:“教授……谢谢您……没有推开我。”然后,她调皮地眨了眨眼,才转身离开,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门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斯内普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那扇关上的门。蜡黄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眼底深处翻涌着更加剧烈的风暴。震惊、恼怒、抗拒……但最终,那层坚冰般的壁垒,似乎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和那灿烂的笑容中,剧烈地震颤着,裂开了一道更深的缝隙。
他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他慢慢地低下头,目光失焦般落在自己胸前,那个被她短暂拥抱过的地方……黑袍依旧冰冷。然而,一种陌生、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暖意,似乎正从那冰冷的布料下,缓慢地渗透出来,熨帖着他冰封了太久的心口。
他僵硬地抬起一只手,动作缓慢得如同生锈的机器,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用指尖轻轻拂过胸前黑袍的褶皱……仿佛在确认什么。
然后,他慢慢地抬起头,目光重新望向窗外无尽的黑暗。但这一次,他的眼神中,那份绝对的冰冷,似乎被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一角,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迷茫和……一丝微弱的释然?甚至……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暖意?
壁炉火焰的噼啪声,此刻仿佛也变得格外清晰。窗外,雪花无声地飘落。冰霜的壁垒已然裂开,暖流悄然涌动。新学期伊始,冰霜与暖流的碰撞,才刚刚开始。那道被“不合时宜的噪音”和“尚可忍受”的寂静共同凿开的裂隙,以及那猝不及防闯入的、让他无所适从的明媚笑容和滚烫拥抱,已然存在。而他,似乎……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绝对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