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日记残页与未凉的灰烬 (第1/2页)
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书房地板上投下一道道歪斜的光带。
薄云觉蹲在书柜前整理文件,指尖划过烫金书脊时,突然触到个粗糙的硬物。
是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边缘磨得发毛。
夹在《薄氏年度财报》的缝隙里,像是不该存在的物品。
他抽出来的瞬间,金属搭扣“咔嗒“弹开,一沓泛黄的纸页散落如蝶。
最上面那张拍立得里,四岁的薄栖川缩在钢琴底下,手腕缠着渗血的纱布,眼睛闭得死死的。
睫毛上挂着的泪珠,稍碰即碎。
背面红笔写着:“弹错三个音,就得记牢疼。“
薄云觉的呼吸猛地卡在喉咙里。
他翻开笔记本,扉页的字迹娟秀得刺眼:
故意饿他三天,看这小贱种还敢不敢打翻牛奶。
句末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哭脸,脸颊被红笔涂得发胀,像团凝固在纸上的血迹。
“呕——“
他转身冲进洗手间,剧烈的干呕声回荡在厕所,闷得人心头发紧。
胃里像被塞进了团生锈的铁丝,每一次收缩都带着尖锐的疼。
镜子里的男人眼眶通红,指节抵着额头的力道,几乎要按出个坑来。
他喉结滚动的弧度,竟和薄栖川被原主灌冰水时的颤抖重合。
原来那些被他称作“娇气“的行为全是刻进骨血的恐惧。
【检测到关键证据,精神病院结局触发概率+20%】
系统弹窗突然在脑内炸开红光,紧接着,一段嘶哑的录音刺进耳膜:
“饿到第三天,他终于肯跪着认错了……”
是原主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笑意。
薄云觉的胃猛地抽紧,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柳依一端着热牛奶进来时,正看见薄云觉捏着日记本站在原地。
纸页间漏出的“用烟头烫他手腕“几个字,扎得她指尖发麻。
她故意撞过去,日记本“啪“地摔在地板上,硬壳封面磕出的浅坑。
“晦气东西留着干嘛?“
她弯腰去捡,指腹先一步触到某页的照片:
二十颗透明珠子被踩得粉碎,旁边写着:谁让他对着珠子笑,比弹钢琴还开心。
薄云觉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烫得惊人。
“你早就知道这些,对不对?”他眼底布满红血丝,声音嘶哑,“包括你刚穿来时,逼他吃青椒、故意摔他的玻璃珠,这些伪装,是不是早就知道结局才演的?”
“我是装的!”柳依一用力挣开,手腕被捏出红痕,眼圈瞬间发红,“但我至少没让他流血!没让他听着音乐盒发抖!”
她转身时带倒了垃圾桶,昨晚被撕碎的“精神病院关系信”碎片混着面包渣滚出来。
薄云觉抓起日记本往壁炉走,纸页被火焰舔舐着蜷成焦黑的团。
那些恶毒的字迹在火里跳动,宛如无数只虫豸烧死前的挣扎。
“我去阁楼。“
他丢下这句话,背影绷得笔直,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柳依一转身时,撞见薄栖川蹲在客厅地毯上。
孩子正把拆开的水果糖摆成直线,透明糖纸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
最大的那颗橘子糖被摆在正中间,周围的奶糖间距用直尺量过,精准得像道算术题。
这是她昨天特意买的水果糖,他揣在口袋里带回来,连掉在糖纸里的碎屑都用指尖捏起来。
“掉了就扔。“她走过去,指尖蹭过他柔软的发顶,“妈给你买新的,水果味、牛奶味都有。“
薄栖川的肩膀颤了颤,几颗奶糖滚到沙发底下。
他慌忙趴在地毯上摸索,指尖勾到糖纸时突然顿住,抬头看向柳依一,睫毛上沾着根绒毛:“这样......可以吗?“
柳依一的心轻轻晃了晃。
这孩子没像以前那样执着于找齐所有糖粒,反而先看她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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