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口是心非,斯文败类 (第2/2页)
像心尖坠落的冰凌。
晏听南维持着坐姿,指间空了。
那串温润的紫檀佛珠,被她抽走,随意扔在桌角。
他垂眸。
深灰西裤上,那片洇湿的深痕。
提醒着方才的失控。
呼吸里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他闭了闭眼。
身体深处被强行镇压的躁动,余烬未熄,灼烧着每一寸神经。
别再招惹我。
这话是对她说,更像是对自己下的咒。
可是失控了。
又是失控。
这感觉陌生又上瘾。
让他一次次破戒,一次次丧失底线。
从NebUla那晚她撞进怀里,这失控便如附骨之疽。
他默许她攀附,纵容她搅局。
甚至亲手推她上青云,看她破茧,看她光芒万丈。
也曾亲手将她置于风口,当挡箭牌。
棋子?
起初是。
他默许她利用他的势,甚至推波助澜。
资源给她,看她挣扎攀爬,像看一株带刺的花在荆棘里怒放。
有趣,省事。
各取所需。
原以为棋局终了,落子无悔,抽身当如断水。
可什么时候变了?
是那天她豁出命扑向《春逝》,用单薄脊背护住他心口那点微光时,他把心交出去了。
戏演久了。
假戏,成了真。
她不再是棋子。
是变数。
是焚心的业火。
是引他坠入欲海的妖。
可清晏不是游乐场,是吃人的斗兽笼。
老爷子虎视眈眈,林家联姻迫在眉睫。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爬到了山顶,长成了自己的树。
再把她拖在身边,当靶子,当棋子?
视线落在桌上。
那份散伙合同,她签了字。
合同上苏软二字墨迹未干,最后一笔几乎划破纸张。
心口像是被那笔尖,不轻不重地划了一下。
细微的疼,绵长。
指尖无意识地摸索,触到桌角冰凉的紫檀佛珠。
他猛地攥紧!
珠串瞬间绷直,发出细微的呻吟。
坚硬的木珠深深嵌入掌心皮肉,钝痛传来。
用疼痛,镇压心底翻腾的业火。
他需要这串珠子锁住心魔,锁住骨子里为她翻涌的疯劲。
……
车门砰一声关上。
苏软陷进驾驶座座椅里,没点火。
晏听南的话,刀子似的在脑子里剐。
各取所需?
最初是。
NebUla那晚,她确实带着目的撞进他怀里。
报复晏昀野,借他的势破局,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楚。
她步步为营,他心知肚明。
可后来呢?
他给她撑腰报仇,说她是璞玉。
他把钢笔塞进她手里,说用它立你的根基。
他把她托举到破茧之巅,亲手擦亮她的名字。
是《春逝》画前他说:“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之间早烂成一锅粥了!
早就不是各取所需了,而是同进同退。
豪门倾轧,步步惊心,他如履薄冰。
晏家,就是他的深渊。
他端坐云端,不染尘埃?
那是表象。
骨子里,他早就在深渊里挣扎了半生。
把她托举到光明处,自己却要退回黑暗?
想得美。
这场游戏规则该改改了。
不是他说结束就结束,他说开始就开始。
现在先给他点时间。
就像他教她钓鱼那样。
等他耗光那点可笑的理智。
等他被骨子里的疯劲彻底反噬。
等他跪着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