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第1/2页)
“快看,老陈家那俩小子拖了头鹿回来!”
“我的娘,这么大一头?他们俩打的?这…这怎么可能?野鹿跑那么快,咋逮住的?”
“这么大力气?那后腿的骨头都碎成渣了,这…这看着不像是人弄出来的伤啊。”
惊叹、疑惑、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兄弟俩身上。
人群中,张麻子那双三角眼在陈星河脸上和鹿尸伤口上来回扫视,声音不大不小,带着浓浓的惊疑。
“星河小子…这…这鹿怎么伤的?你…你们别是撞了邪吧?这伤…看着就不是人弄出来的啊。”
陈星河心头一凛,脸上却迅速挤出几分后怕和憨直。
他抹了把脸上溅到的鹿血,喘着粗气大声道:“麻子叔,您可别瞎说。”
“吓死人了,这畜生自己慌不择路往石头上撞,撞晕了头,被我追上去胡乱砍了几刀,那腿…那腿就是撞石头撞的,我差点还让它顶个窟窿呢。”
“不信你看我这胳膊!”
他撸起袖子,露出刚才被鹿角刮破皮肉的血痕。
这番说辞依旧漏洞不少,但那实实在在的血痕和少年脸上惊魂未定的表情,多少冲淡了些许疑虑。
村民们围着鹿尸啧啧称奇,羡慕着陈家又一次的好运。
兄弟俩咬牙将沉重的鹿尸拖进院门。
“哐当”一声合拢木门,隔绝了外面探究的目光。
院内空气瞬间凝滞如冰。
陈守耕早已立在院中阴影里,像一尊石像,目光如冰锥死死钉在两个儿子身上。
院墙外张麻子那句撞了邪的尾音,仿佛还在寒风里打旋。
“爹……”
陈青涯刚喘匀气想开口。
“闭嘴!”
陈守耕声音不高,却如闷锤砸心。
他一步踏前,霜风卷起衣角,目光如寒潭扫过两人。
最后钉在陈星河脸上,声音压得极低,字字如冰碴。
“张麻子的屁话,我在墙根底下听全了,一个字都没漏。”
他粗糙的手指几乎戳到陈星河鼻尖:“这野鹿怎么来的?路上谁看见了?问了什么?一字不许瞒!”
陈星河被父亲从未有过的冷厉慑住,心头狂跳,不敢隐瞒,飞快将回村情形和张麻子的话复述一遍。
陈守耕听完,脸上纹丝不动。
眼神却深如寒潭,沉默压得人窒息。
“听着。”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低沉,仿佛带着千钧重压。
“往后在外头,把你们身上那点东西,给我死死摁回娘胎里,烂掉,臭掉,一丝气儿不准透。”
他猛地逼近陈星河,浑浊老眼死死盯着次子:“尤其是你用那灵觉术时,给我把眼皮耷拉下来。”
“装瞎,装傻,再让我看见你瞪眼瞎看,我亲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踩!“
“记住了?咱家就是走了狗屎运,靠祖传的傻力气和不要命的愣劲儿!谁敢露别的,我打断他脊梁骨,让他爬一辈子。”
那森然狠绝的语气让陈星河浑身汗毛倒竖,寒气透骨。
他毫不怀疑父亲的决心,用力点头,声音发紧:“记住了,爹,打死也不露,装瞎,装傻!”
夜色如墨,彻底吞没小院。
破屋里,油灯如豆,映照着陈守耕沟壑纵横的脸。
他坐在冰冷的土炕沿上,听着隔壁屋儿子们沉沉的呼吸声,心却悬在半空。
张麻子那声撞了邪,像根毒刺扎在他心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仙缘既是通天路,也可能是催命符!
没有足够的实力,暴露家中的仙缘,极有可能被图谋不轨之人盯上。
到时候无论强取还是豪夺,陈家都将万劫不复。
隔壁屋里,土炕冰冷。
陈青崖小小的身子蜷在薄被里,意识却沉入了一片混沌的暖流。
他按照引气诀,笨拙地牵引着丹田内微弱的灵气,沿着干涸狭窄的经脉艰难爬行。
每一次循环都像在泥沼里跋涉,滞涩沉重。
灵气增长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到。
陈星河盘坐在炕的另一头,眉头拧成了疙瘩。
他体内的灵力运转更加艰涩,每一次引动,丹田深处都传来隐隐的胀痛。
造化丹给了他叩开仙门的资格,却也留下了桎梏。
如同无形的枷锁,让他每一次引气都比陈青崖还要更加艰难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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