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渡河,渡河! (第1/2页)
未至黄昏。
春日尾,梅花愈灿烂。
这是梅兰县的奇景,三月梅花四月开。
远山斜阳荡漾在云霞汪洋,吐出火烧氤氲将天染红。
好天气!
万里晴朗。
回来的赵甲难得见他们没有耍钱。
铿锵声此起彼伏。
磨刀石就着清水擦亮了腰刀。
在编衙役不仅有俸禄还有一把长刀,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器物,也是朝廷统治的基础。
在盐铁被严格管控的时代,寻常人家连兵器都打不出,何况护身的甲胄。
赵甲回班房取来自己的朴刀。
刀长四尺三,整体更窄,像是瘦弱版的关刀。
衙役石柱子打来一盆清水。
梅兰大牢的衙役总共有八个,他只打算带那四个人。
他们四个都有底子,老成是老兵退伍,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壮子身形高大,一人顶两个,大嘴憨厚没什么心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身形也壮硕。小个练过,会比一般捕快更凌厉。
县衙内铿锵交错。
眼见几人都准备好了,赵甲不好一直扣着,大手一挥:“早些下值,明日五更来县衙,这趟活儿凶险,弟兄们去放松放松。”
闻言的四人神色各有不同。
壮子扛着厚背刀很安静,大嘴负手而立,眼睛看着猫,小个面有些苍白,老成眯着干涸的黄獾眼珠,因抽烟而沙哑的嗓子问:“头儿,这么凶的事儿就二两?”
“三两。”
“死了还有抚恤。只要我活着就一定送到诸位家人手中。”
“如果我死了,也会有其他人把银子送回去。”
赵甲如是保证。
大嘴开玩笑道:“是猫兄弟去送钱吗。”
“去。”小个不悦地打断,攥住兵刃转身道:“说这丧气话,莫说他是浪里鼍龙,就是浪里蛟龙我也砍下他的脑袋!”
说完就离开衙门直奔城东的倚醉楼,那是个不折不扣的销金窟。
他们不是傻瓜。
赵甲说的严肃,他们猜的也不会错。
早定下的路线图规避了很多山林盗匪和江上客,唯独浔阳江躲不了,那浪里鼍龙聚众傲啸,不事生产,肯定得劫掠钱粮。
官和匪总得碰一碰。
老成差人送信回家就哪儿都没去,回班房整理甲胄。
魁梧的壮子去了赌档。
大嘴回家。
陆寻也自个儿养精蓄锐。
……
翌日。
五更。
天未亮,火把光将众人的脸映得红彤彤。
吕大老爷起了个大早,看向典选的三十人和八辆牛车,以及队列近千的官军,再一次发挥他的文采,慷慨激昂:“不论成败,本县一定重重保举诸位,若是能成事……”
说着叉手向右上一礼:“本县定会向圣上请诰命封赏!”
说完满饮一杯。
临行前县尉和赵甲通气儿:“昨日晴了,这几天都会有薄雾,在你出发一个晌午后我们会登船,间隔五个时辰。”
“两天后的傍晚,我们会在浔阳江的狭龙道汇合。如果所料不差,那时候浪里鼍龙已经对你们动手。”
“误差基本上不会在一个时辰。”
“坚持住!”
县尉拍了拍赵甲的臂膀。
赵甲颔首。
“出发!”
薄雾山发,踏梅香而行。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了城。
城内。
金生将写好的信绑在信鸽的腿上,盯着队伍离开梅县城这才放飞信鸽。
灰鸽子翱翔天际,一下子就超越了押送税银的队伍。
信鸽的长袭带起林中群鸟惊飞。
“嘎嘎!”
老鸦的枭叫让牛车上的黑猫陆寻动了动耳朵,目光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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