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开始 (第1/2页)
第一节幻想
2007年的6月,如同每年的6月一样,是大学应届毕业生们在校园里的最后一个月,校园中演绎着的是种种青春的分离,其中最伤悲的当然是校园情侣之间的分手了,毕竟不同城市之间的异地恋能结成正果的只有极少数,当然也有极少数的同学只是在平静的接受着现状,默默的做着离校的准备工作。苏牧,中国北方一所普通大学的一名法学专业的应届本科毕业生,就属于这极少数中的一份子,一个人在住了四年的宿舍中收拾着自己的物品,有些旧书和旧物需要发挥最后的剩余价值将其卖掉为自己换一份零花钱,用了四年的床上用品也将在最后一天被丢弃。苏牧将每一本书整理过去,觉得在未来还用得着的书都收进行李箱,觉得仍然有价值的放在一边准备和舍友一起在校园的临时集市中卖掉。
突然,宿舍门被“嘭”的一声撞开,苏牧抬头看了一眼进来的室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老三啊,你虽然定下了要把门撞坏的目标,但也不用这么撞吧,离我们离校还有两三个礼拜呢。现在坏了可是要我们修的。”
黄成嘿嘿一笑道:“坏了就不锁门了呗,反正这楼里都是男的,怕啥?对了,我约了李天她们一起拍照,一起去啊。”黄成边说着边到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了照相机。
“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把书整理一下,争取早点摆摊卖掉。”苏牧低下了头说着,手中继续整理着书籍。
“好吧。”黄成拿着相机就出门了。
苏牧这才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开着的门,他实际上也想去拍照,但是却又在心理上拒绝这些,他一直觉得毕业之后,大家恐怕就已经见完了互相之间的最后一面了。这个学校的学生来自五湖四海,以自己班三十名同学为例,家住最北的要到齐齐哈尔,最南到云南那边,最东的在沿海也就是如同自己的老家—那座海滨城市,最西边的在新疆,同一座城市的基本都没有。这样的同学,羁绊太深了,似乎总是会伤心的。苏牧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太淡漠了,从入校那刻起就想到了现在即将来临的毕业,因此一直跟人淡淡的相处,甚至有点疏离,更是没有谈过一场恋爱,除了同寝室的三人外,也就少数几个同学因为一些事情而才有了交情。
“对了,晚上的毕业聚餐,等我回来,我们全寝一起走。”黄成突然回过头对着苏牧喊道。
“知道了。”苏牧又低下头整理书籍并大声的应和了一声。
大大小小的毕业聚餐,是应届毕业生最频繁的活动,似乎大家都想在这一场场的大酒中总结过往、畅想未来,并用以冲淡那份离别的伤悲。苏牧所在班级的聚餐酒店就在学校周边,是这所学校历届同学重大聚餐的首选,据说是学校一位分管旅游管理学院领导的家属投资建设的,也是学校酒店管理专业学生的实习单位之一。
苏牧全寝四人到酒店包厢的时候,很多同学已经到了,而有些包厢里已经响起了属于大学毕业生聚会时特有的喧闹声。苏牧一如既往跟每一个人淡淡的打着招呼,脸上带着那淡淡的笑容,直到看到了四年来交流甚多的李云、晓穆两人才有了更多的交流。三人是考研的同伴,李云、晓穆都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学校,只有苏牧一人因英语单项成绩不合格没有考上。李云、晓穆说着鼓励苏牧再战的话语,毕竟苏牧只是因为英语成绩单科不合格才没有取,专业成绩可是远远超过了录取线的。
苏牧听着两人的劝告,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不考了,我英语成绩实在太差了,差一点就连学士学位都拿不到了,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不纠结了,回去工作了。”
看着苏牧那一抹苦笑中流露出的坚定,李云、晓穆知道自己再劝也是无用的,在他们眼中苏牧是一个很有自己看法的人,而且是那种一但下了决定就不会再犹豫的人。而班长的大嗓门也打断三人的进一步交谈:“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入座了啊。”
所有的同学等老师们入座后也就按照各自平常的亲疏远近入座了。如果说开始的时候,还顾忌着老师在场,显得很有礼节,但是伴随着北方城市的标志性啤酒被这群即将踏入社会的青年男女快速的消灭着,甚至老师中相对年轻的也开始跟着同学们一起借着酒劲在疯狂的宣泄情绪时,所有人开始了无所顾忌的嗨,有些男同学甚至把上衣都脱了,而女同学反而给予了热烈的回应,而四年中有过过节的同学也似乎在一瓶瓶的啤酒中将过节淹没了,整个欢宴中洋溢的是青春的热烈和狂放的豪言。
苏牧和李云、晓穆三人再次坐在一个角落里。李云看着苏牧问道:“那你准备去哪工作?有方向了吗?”
“去我家那边的村里做大学生村干部。”苏牧看了一眼热闹的众人,然后直视李云道,“这次公务员考试和事业单位考试虽然都没考上,但是当地组织部门的人电话通知我们这批在区事业单位考试中因面试没过的人,说是在我区招收第一批大学生村干部,询问我是否报名。我那时候也没其他路了,就报名了,没想到考上了。现在没其他工作就先去上班,然后继续考法考和公务员考试吧。”
“那你不做律师了,不做法律工作了?”晓穆带着一丝探究的眼神看着苏牧,“你是我们之中法律实务学的最好的,你可是一直说你要做一个像亚纶·德萧维奇一样优秀的刑事辩护律师,要为这个国家的法治进步做出自己努力的,维护社会的公正。”
“律师等通过司法考试之后再决定吧,现在先有一份工作最重要,我家里的经济条件太差,既然我考研没成功,那就不可能再让我全脱产学习考试了。梦想要有,但是我先得有生活的本钱啊,不能把自己饿死在追寻梦想的路上。虽然说大学生村干部的收入不高,只有一千出头,但至少能让我不会被饿死,而且我听说这份工作还是相对轻松的,能有不少的业余时间,这也许能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去复习司法考试呢。等过了司法考试,我再找律所实习做个律师。虽然像亚纶·德萧维奇一样优秀是不太可能了,但我的律师梦是不会断的,那可是我从小学时代看壹号皇庭的时候就确定的梦想。”苏牧慢慢的说道,但是语气中还是透着一股落寞。
“就怕你工作后身不由己,然后你就再没了这份学习的心思了,最后就断了这条寻梦的路啊。就我们本科这四年学的法律知识,只能说我们对法律有了基本的认知,但是要做一个好律师还是要进一步深造的。”李云叹道,“你知道我是农村里出来的,我们村里的那些干部啊,一个个的,唉,啥都干就是不学习,我就怕你被这样的群体给同化了。而且村里是什么环境,你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可能不清楚,那里是不需要法律的,需要的是人情,是宗族礼教,我从小就知道我们村里的所有纠纷要么是在祠堂里解决的,要么就是在地头解决的。”
“放心,我不会被同化的,就这一千多的工资收入,在我们那地方,就只够我一个人节俭的活着,这个外部环境都会逼着我至少要过了司考,这样我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可能。只是可惜,这个研究生我是上不了了,我的英语实在是我的劫啊。至于村里不需要法律,我虽然不清楚农村,但是我觉得我们那边毕竟是东部沿海地区,跟你那中原地区还是有点不同的,对村干部要求也挺高的。我听说以后那边的村干部都要实现大学生化呢。”苏牧虽然有点迟疑但还是维护的说道,“我们区里组织部的领导说是我们那边要推进村干部管理的规范化了,以促进新农村的建设工作,而大学生村干部计划就是这其中的重要一环,而且之后还会招很多年。至于村里不需要法律,我觉得这不会是长久的,伴随社会进步,农村也是要改变的,而且现在这种情况更说明需要我们这样的人去农村,就像我们听过的那个卖鞋销售员到一个从不穿鞋的地区开拓市场的故事一样,基层总是需要法律知识的,现在农村里出了点纠纷,如同你说的,很多都是靠宗法人情之类的处理,但总是会有人不服,因此反而也需要法律知识的普及,要是我能把自己学到的法律知识用到工作中,也算是为法治建设做了贡献,也是实现我们大家梦想的一条途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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