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结束 (第1/2页)
一周之后,那一户人家也终于在拆迁公司使出的各种盘外招的持续骚扰下扛不住了,当然也可以说是这家人终于发现自己确实争取不到更大的利益了,再坚持下去只能带来损失的时候,终于跟秦海涛求了饶,在一个夜晚签下了拆迁安置协议,拿取了拿房单并在第二天向拆迁公司交付了房屋钥匙。拿房单还是由苏牧去指挥部办理的,苏牧第一眼看到拿房单上面的号码,就知道这家人十之八九是拿不到称心如意的房子了,当然补偿价比初始的时候确实是提高了不少,至少在本组中除了那个村党总支书记叔叔婶婶一家外的四户民居中已经是最高的了,但是这金额能有什么太大的作用啊,真的拿了这些补偿的现金去市场上买房子,恐怕也能买个120平方左右的一套房子就已经不错了,这还得找一个区域位置差一点的才行,当然安置房的区域位置也不是太好,但至少就在本乡,而且还能至少多拿一套,相比较拿安置房而言,这种行为根本是不划算的。可惜现在这家人在安置房的选房过程中,只能选前面拆迁户选剩下的房子,要捡漏实在太难了。
自从这户也完成了拆迁协议的签订之后,苏牧发现自己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了,每天只要到指挥中心来吃个午饭晚饭就行了,甚至午饭不来吃也可以,其他时间完全是自由支配。秦海涛有一次甚至跟他说如果他自己有事的话完全可以不用来,这边要是有工作的话会电话通知他。因此,苏牧几乎每天都是在家学习到十点半左右,然后才骑着电动自行车来到指挥部赶午饭,毕竟父母都上班去了,而且还能省一顿饭钱,然后就在指挥部里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看书;吃过晚饭后,苏牧有时候会和其他人聊会天后才回去,有时候就直接回去了。苏牧感觉这段时间是自己过得最悠闲的日子,不过偶尔苏牧也会想起自己组里还有一户民居没有谈成拆迁协议呢,并在一天吃晚饭时候碰到秦海涛后跟他提了一句。秦海涛当即摆摆手,跟他说让他不要多想了,然后就没再多说。苏牧也就识趣的没再继续多问,只是珍惜这难得的快乐时光。直到有一次晚饭后,秦海涛突然笑着跟他说道:“最后一户也已经签了,是今天上午签的,我看你平常上午都不怎么来的,就没有通知你,省的你不能好好休息了。”
“最后一户?”苏牧居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醒悟过来,然后才问道:“是村党总支书记的叔叔婶婶那户啊?是什么结果啊?怎么谈下来的啊?”
秦海涛看着苏牧那脸上明显的表情变化,很明显已经看出了苏牧是刚刚才重新想起来那户人家,不由得笑了笑,然后才说道:“那是他们做村党总支书记的侄儿亲自做的工作,最终价格还是那个评估报告里的那个价格,不过村书记找了乡里的领导们,想办法拿了一个相对不错的拿房号。虽然肯定是拿不到别墅的,但至少还是能选个好房子好楼层的。不过就这家拿了别墅也住不起,装修的钱就没有。”
秦海涛顿了顿后带着一种赞誉的语气继续说道,“村书记啊,就是重亲情,都这么远的亲戚关系了,还是厚着脸皮去是找了何军书记求情了的,从何书记那里拿到了几个保留在那的拿房号中的一个,不然就那老两口那样的,肯定是啥都拿不到了。到时候拿房号这么靠后,就只能拿高层的房子,那他们以后生活可就难了啊。”
“也是村书记的面子大,换其他人恐怕也难哦,这些保留的号都是为了预防万一准备,是怕突然冒出的区领导打招呼备下的。”就在旁边的那个吴老板点着头说道,“村书记就是受何书记重视啊。”
“嗯嗯,可不,恐怕到时候村书记家暖居的时候得好好感谢何书记了。”秦海涛点点头说道。
苏牧听后只是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话。苏牧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的变化到底是好是坏,但反正社会已经给他上过好几课了,也就不在乎再多这一课了。苏牧知道自己如果是在刚毕业到村报到时听到这些事情,那自己肯定会超级愤慨,觉得这是赤裸裸的权力滥用,必须得拿来好好批判一下,但现在的自己似乎渐渐的已经对这些淡漠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虽然没有标志性的事件来断下自己改变的时间节点,但是在一点点的小事影响下自己显然已经不再对这这些不公的事情充满愤慨了,只是说还不能平静的接受。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古人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何况法不外乎人情,社会的人情传统如此,作为一个小小的个体,何必较真,只要不出事就行。苏牧对着自己是这样宽慰的。
但是很快,苏牧就又知道了一件让苏牧再次感到无语的一件事。事情的过程似乎很简单:拆迁工作的特殊性造就了同批的拆迁户都是邻居,因此会经常出现两户拆迁户的房屋是紧靠的。由于拆迁商谈的进展不一,也就会出现相邻房屋的拆迁进度不一,有的房屋已经签订了拆迁协议并交房,可以由拆迁工人将房屋拆除了;而紧邻的另一户可能还在商谈的僵持之中呢。而这件事情就是紧邻的两户民居出现了这种情形,然后通过外包承揽了拆房任务的工人们在对其中已经签了拆迁协议并完成了交付的房屋进行拆除时,不知道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居然把应拆除的房屋弄错了,本应拆除房屋没有拆,而将旁边久久没谈下的房屋反倒给拆了;而巧合的是在拆房子那天,那户没签字的人家,家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在家,也无其他人给予制止,因此等主人家回到家里时看到的可以算是一幢废墟了,拆房工人们已经将房屋的主体拆的差不多了,房子里的家具什么的都被工人堆在本应拆除的那户民居场地上了。
苏牧在一次吃过午饭后就和一个同样闲着的拆迁公司的工作人员闲聊起这件事情来。
“拆房的那些工人真是不小心啊,连这都能弄错了,幸亏他们当时还知道把里面的家具什么的给搬出来,不然损失可就说不清了啊。”那位拆迁公司的工作人员点点头,叹一口气说道,“也不知道在交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也可能是交接人员没有说清楚吧?”
苏牧看着这个拆迁公司工作人员,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什么,但却是毫无结果,也就只能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就怕那户人家要拆迁人员赔偿他们的损失了?这损失多少可就是他们自己说的了。”
“可不嘛,那些拆房工人就是比我们还不如的苦力,他们哪能想到自己一个没留神就犯了这么一个大错啊。让他们赔,他们哪赔得起啊。”苏牧终于在说着这话的这位拆迁公司工作人员脸上发现了带着一种莫名的神情,跟他做了坏事却又没人发现时候的神情十分相似。
“也不知道最终如何了结这事?”苏牧想了想就决定不纠结这位脸上神色的意义,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这件事情已经了结了,我们公司的人和拆迁工人一起向那户人家道了歉,并找了一个地方,帮着他们将那些家具放好了,然后在拆迁协议中我们把补偿款这块提高了一些,我听说大约是一两万吧,没有让那些拆房子的苦力负担,然后就一次性解决了,现在连拆迁协议都签好了。”那个人嘿嘿一笑道,“让他们当初不同意签字,现在房子都已经被拆了,他们也只能签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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