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重逢 (第2/2页)

“我只是不明白，“林悦的声音破碎，“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沈逸沉默了很久，最后说：“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他配不上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林悦泪水的闸门。她趴在咖啡桌上，肩膀剧烈抖动，三周来积压的痛苦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沈逸没有试图安慰她，只是静静地坐在对面，偶尔递上一张新的纸巾。
　　
　　当林悦终于抬起头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改变了角度，她的咖啡也早已冷透。咖啡馆里的人换了一拨，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这个哭红了眼睛的女人。
　　
　　“感觉好点了吗？“沈逸问，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林悦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但谢谢你...听我说。“
　　
　　“任何时候。“沈逸犹豫了一下，然后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如果你需要聊天，或者...任何帮助，随时联系我。“
　　
　　林悦接过名片，上面写着沈逸的工作单位和联系方式。她注意到他已经不是苏然公司的设计总监，而是一家名为“新视野“的创意工作室的艺术指导。
　　
　　“你换工作了？“她忍不住问。
　　
　　沈逸点点头：“在知道苏然做了什么之后，我辞职了。无法再为那样的人工作。“
　　
　　这个信息让林悦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她突然意识到，沈逸出现在这里可能真的不是巧合，而是某种命运的安排——一个同样被苏然伤害的人，一个能够理解她痛苦的人。
　　
　　“要不要出去走走？“沈逸突然提议，“阳光很好，适合散步。“
　　
　　林悦迟疑了。和沈逸单独相处感觉像是对过去的某种背叛，但另一方面，她又极度渴望有人能将她从那个黑暗的房间拉出来。
　　
　　“只是散步，“沈逸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没有别的意思。“
　　
　　最终，林悦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河滨步道慢慢走着，初秋的风带着微微凉意。林悦将针织衫裹紧，沈逸注意到后，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谢谢。“林悦接过外套，闻到上面淡淡的木质香水味，与苏然惯用的甜腻古龙水完全不同。
　　
　　“你知道吗，“沈逸突然说，“大学时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设计系的毕业展上。“
　　
　　林悦惊讶地看着他：“你记得？“
　　
　　“当然，“沈逸微笑，“你那组城市光影的摄影作品让我印象深刻。特别是那张雨中倒影，构图和意境都很棒。“
　　
　　林悦感到一阵暖流涌过心头。那是她最骄傲的作品之一，但苏然从未真正欣赏过，他总是说“这些艺术的东西我不懂“。
　　
　　“后来听说你和苏然在一起，我还很惊讶，“沈逸继续说，“因为你看起来...怎么说，太有思想了，而他...“
　　
　　“而他什么？“林悦追问。
　　
　　沈逸斟酌着词句：“而他更注重表面的东西。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这句话像一盏突然点亮的灯。林悦突然意识到，她和苏然之间的问题或许从一开始就存在，只是被热恋的甜蜜掩盖了。她爱的是艺术、诗歌和深夜的哲学讨论，而苏然只关心股票、名表和社交媒体的点赞数。
　　
　　“为什么没人早点告诉我？“她喃喃道。
　　
　　沈逸苦笑：“热恋中的人听不进劝告。况且，谁又能预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他们走到一座小桥上，停下来看着河面上的阳光碎片。林悦发现自己竟然在享受这个下午，这是三周来的第一次。沈逸似乎有种神奇的能力，能让她暂时忘记痛苦，甚至找回些许平静。
　　
　　“那边有个新开的艺术区，“沈逸指着河对岸，“要不要去看看？据说有几个不错的装置艺术展。“
　　
　　林悦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我准备好面对人群...“
　　
　　“今天周一，人很少，“沈逸说，“而且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随时离开。“
　　
　　最终好奇心战胜了恐惧。艺术区由旧厂房改造而成，红砖墙上爬满藤蔓，工业风的金属结构与现代艺术装置形成奇妙对比。正如沈逸所说，参观者寥寥无几。
　　
　　在一个名为“破碎与重建“的展厅里，林悦驻足良久。展品是用玻璃碎片拼成的蝴蝶，光线透过碎片在地面上投下彩虹般的光影。
　　
　　“这让我想起你的毕业作品，“沈逸站在她身旁说，“那种从破碎中看到美的视角。“
　　
　　林悦转头看他：“你真的记得这么清楚？“
　　
　　沈逸的耳根微微发红：“我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印象深刻。“
　　
　　这句话让林悦心头一颤。她突然意识到，沈逸看她的眼神中有着某种她从未注意过的东西——不是同情，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温柔的欣赏。
　　
　　他们继续在艺术区漫步，聊着各自喜欢的艺术家和设计理念。林悦发现自己竟然能流畅地交谈，甚至偶尔微笑。那些关于苏然的记忆暂时退到了背景中，取而代之的是对艺术的热忱——这是她很久没有感受到的。
　　
　　太阳西斜时，他们回到了河边。林悦将外套还给沈逸，突然感到一丝不舍。
　　
　　“谢谢你今天陪我，“她真诚地说，“这对我...很有帮助。“
　　
　　沈逸微笑着接过外套：“随时欢迎。如果你明天还想出来走走，我知道有个很棒的图书馆。“
　　
　　林悦没有立即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回到家时，母亲惊讶地发现女儿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
　　
　　“今天过得怎么样？“林母小心翼翼地问。
　　
　　林悦将包放下，想了想说：“比想象的好。我...遇到了沈逸。“
　　
　　林母的表情瞬间紧张起来：“苏然的朋友？他找你做什么？“
　　
　　“只是聊天，“林悦说，“他...不太一样。“
　　
　　那晚，林悦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的种种。沈逸的出现像一束光照进她黑暗的世界，让她看到除了痛苦之外的可能性。她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什么，但至少，她不再感到那么孤独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沈逸发来的消息：“明天下午两点，市图书馆，有个小型摄影展。有兴趣吗？“
　　
　　林悦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回复：“好。“
　　
　　放下手机，她望向窗外。夜空中繁星点点，就像沈逸今天提到的她那组城市光影作品中的一颗颗光点。或许，这就是重新开始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