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太虚玉佩 (第2/2页)
“好!”掌教真人猛地击掌,掌心相击的脆响在藏经阁里回荡,他眼里满是惊喜,连声音都带着笑意,“这太虚玉佩果然与你有缘!即日起,你便是我纯阳观第三千六百代真传弟子!”
周世安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热了。真传弟子?他再也不是那个住在破屋、被人嘲笑穿粗布衣服的穷小子了?他看着掌教真人温和的眼神,感受着经脉里顺畅的灵气,心底的自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要好好修炼,不能辜负母亲的玉佩,更不能辜负这份机会。
三年后,宗门大比如期举行。
演武台建在纯阳观中央,用巨大的深灰色青石砌成,表面被打磨得光滑如镜,五十丈见方的台子,高两丈,四周环绕着白色的玉石栏杆,栏杆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柱子顶端的太极小雕塑,在阳光下泛着莹光。栏杆之间悬挂着的红色绸带,风一吹就飘起来,像一团团燃烧的火。演武台周围的阶梯观众席上,坐满了纯阳观的弟子和长老,外门弟子穿灰色棉布道袍,内门弟子穿青色丝绸道袍,长老们穿紫色或红色的丝绸道袍,喧闹的议论声像蜜蜂采蜜般嗡嗡响。
周世安站在演武台上,白色的丝绸道袍穿在身上,柔软又顺滑,领口和袖口绣着的青色太极图,针脚细密;腰间的羊脂玉带,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太虚玉佩在带间泛着温润的光。他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七尺五寸的身高,肩宽腰窄,背部线条流畅,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单薄的少年。墨色的长发用青色的翡翠玉簪束着,额前的碎发修剪得整齐,眉眼间的青涩褪去,只剩沉稳,眼神明亮如星辰,透着坚定的光。
对面的大师兄——掌教真人之子,正一脸倨傲地盯着他。大师兄二十岁左右,八尺的身高,身形健壮,黑色的长发用金色发冠束着,发冠上镶嵌的珍珠和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青色的丝绸道袍比普通内门弟子的料子更好,领口绣着金色的云纹,腰间的青色玉石玉带上,挂着枚刻着“纯阳”二字的玉佩。他手里握着青霜剑,剑身长三尺,青色的剑身泛着冷光,像冰一样,白色的象牙剑柄缠着黑色丝绳,剑穗上的银色小铃铛,风一吹就响。
“虚无体又如何?”大师兄的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负,他故意运转起筑基中期的灵气,青色的灵气在周身萦绕,引来观众席上一阵喝彩,“靠玉佩和体质上位,也敢跟我比?在绝对实力面前,你不过是个笑话!”他盯着周世安,眼神里满是轻蔑——他是掌教真人的儿子,修炼天赋又好,周世安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异类”,哪配当他的对手?
周世安没有说话,只是指尖微抬。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慌乱——三年来,他靠着《玉清诀》和太虚玉佩的辅助,从未懈怠过一天,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怯懦自卑的少年。一缕清莹的灵气从指尖逸出,像透明的丝线,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三尺青锋。那不是寻常的剑气,而是将《玉清诀》运转到极致,引动周遭天地灵气凝成的实质之剑,剑身通体雪白,泛着淡淡的光泽,剑身上流转的青色云纹,随着灵气的波动缓缓变化,周围萦绕的白色光晕,比大师兄的青色灵气更显厚重。
“破!”
周世安的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力,话音刚落,青霜剑突然“咔嚓”一声,应声而断!断刃带着刺耳的金属声,在空中划过一道青色的弧线,重重砸在演武台的青石上,发出“当”的脆响。而他凝聚的白剑,却在离大师兄眉心三寸处,骤然停住——剑身上的灵气微微波动,却没有再往前半分。
大师兄瞳孔骤缩,脸上的自负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柄白剑上的威势,足以轻易刺穿他的护体灵气。周世安看着他眼底的慌乱,缓缓收剑入鞘,白色的剑鞘表面光滑,收剑的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停顿。
“承让。”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没有炫耀,没有得意,只有历经三年打磨后的冷静与从容。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喝彩,连长老们都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赞赏。
藏经阁密室里,檀香比外面更浓郁,淡灰色的烟雾几乎要把整个密室裹住。密室比外面的藏经阁小了一半,黑色的石头墙壁光滑无隙,屋顶的太虚万道图比阁顶的更详细,彩色的颜料勾勒出无数星辰与符文。掌教真人捧着太虚玉佩,玉佩在他掌心泛着淡淡的白色光晕,玉面上新增的金色道纹,比之前更复杂,像一张细密的网。真人的脸色凝重,眉头皱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从黑色的丝绸布袋里取出一封密信,淡黄色的宣纸上,黑色的行书字迹有些晕开,封口的红色火漆上,印着天机阁的圆形徽记。“天机阁送来消息,幽冥教正在四处寻找虚无体血脉。”真人顿了顿,语气沉重得像压了块石头,“而且……周世安的母亲,竟是百年前覆灭的太虚宗圣女。”
周世安心里一震,手里的茶杯差点摔在地上——母亲是太虚宗圣女?那太虚玉佩,难道是太虚宗的宝物?无数疑问涌进脑海,他攥紧了拳头,等着真人继续说。
“该让你知道真相了。”真人喃喃自语,取出半块青铜令符。令符是青绿色的,表面覆盖着薄薄的铜锈,边缘有锯齿状的花纹,上面刻着凹陷的上古符文,符文里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令符与玉佩刚一接触,整个密室瞬间被七彩霞光笼罩,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鲜艳得像彩虹,填满了整个空间。
周世安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再睁眼时,他已置身于一片荒芜之地。脚下的土地是黑色的,干裂的缝隙里,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成了黑色;偶尔可见的黑色枯草,扭曲得像狰狞的鬼爪,没有一丝生气。
破碎的法宝残骸插在焦黑的大地上,有的是断裂的黑色飞剑,剑身上布满深裂纹,裂纹里萦绕着淡淡的魔气;有的是残破的圆形金属盾牌,表面满是凹陷和划痕,上面的符文早已模糊;还有散落的金色、银色碎片,有的还泛着微弱的灵光,有的却早已暗淡。干枯的尸骸堆叠如山,人类修士的白骨上,还挂着残破的白色、青色道袍,布料腐烂不堪,白骨表面有黑色的魔气痕迹;魔族的尸体干瘪发黑,皮肤粗糙坚硬,凸起的骨刺和黑色的利爪,透着诡异的气息,有的尸体还保持着持剑御敌的姿态,手指紧紧攥着断裂的剑柄。
远处,一根白色的玉石天柱斜插云霄,直径足有十丈,断裂处凹凸不平,柱身上的金色上古符文,早已失去光泽,像褪色的颜料。暗红色的天空没有太阳,只有淡淡的血色光晕,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和魔气,刺鼻得让人作呕,黑色的雾气像蛇一样在空气中游动,偶尔刮过的黑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卷起地上的黑灰和尸骸碎片。
“这是万年前的神魔战场。”掌教真人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带着沧桑的悲凉,“你母亲当年,就是在这里……”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
天空骤然变暗,暗红色瞬间变成纯黑,一朵巨大的黑云迅速汇聚,云层里闪烁着黑色的闪电,像毒蛇般扭曲游动。下一秒,一只遮天蔽日的魔手从云层中探了出来,黑色的皮肤粗糙有褶皱,长长的手指上,黑色利爪闪着寒光,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腐烂味,狠狠拍向周世安!
周世安心里一紧,下意识运转《玉清诀》,可体内的灵气却突然暴走,像失控的野马般在经脉里乱冲乱撞,针扎般的刺痛瞬间传遍全身,他额头冒出冷汗,脸色变得苍白。危急时刻,胸口的玉佩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金色的光芒瞬间凝成一道圆形巨盾,上面刻着清晰的太极图案,“砰”的一声,将魔手击得粉碎!黑色的碎片在空中消散,化作黑气融入空气。
“小心!是幽冥教的血魔分身!”真人的惊呼声传来,满是急切。
周世安刚要稳住灵气,胸口的玉佩却再次亮起——完整的太虚宗徽在玉面上浮现,金色的圆形徽记里,星辰与符文流转。一道半透明的虚影缓缓从玉佩里走出来,素衣白裙,白色的丝绸裙子垂到脚踝,裙摆绣着淡粉色的桃花,花瓣清晰,针脚细密;白色的襦衫领口,露出纤细的脖颈,颈间的银色项链上,挂着一枚小小的玉佩,和他的太虚玉佩款式相似;黑色的长发及腰,没有束起,像黑色的瀑布,发间簪着支白色的羊脂玉簪,桃花形的簪头泛着淡粉光晕,玉簪上的白色流苏,挂着小小的珍珠,风一吹就轻轻晃动。
虚影的眉眼和周世安有几分相似,细长的眉毛像柳叶,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慈爱,高挺的鼻梁,淡粉色的嘴唇微微上扬,冷白色的皮肤像上好的羊脂玉。她伸出纤细的手,轻轻抚上周世安的额头,指尖带着淡淡的暖意,一道白色的灵气缓缓渡入他体内,像温暖的水流,顺着经脉安抚着暴走的灵气,刺痛感瞬间消失。
“孩儿莫怕。”母亲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拂过周世安的脸颊,“这是母亲最后的护持,此后,便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
周世安眼眶一热,积攒了十几年的思念和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可他没有哭,只是紧紧盯着母亲的虚影,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知道,母亲没有离开,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守护着他。虚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金色光点,融入他的体内。周世安握紧了拳头,胸口的玉佩泛着温凉的光——自卑早已被他抛在身后,自负从未在他心底滋生,唯有冷静与自信,像坚实的铠甲,支撑着他,走向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