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骨鸣冤 必须的旅程 (第1/2页)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流逝,如同锈蚀的齿轮,缓慢而沉重地转动。
据点穹顶渗下的水滴声,伤员压抑的呻吟,火塘柴火偶尔的噼啪,构成了这片地下空间里唯一的背景音律。
燕尘是在一阵深入骨髓的冰冷与灼热交替的剧痛中恢复意识的。
首先感受到的是胸腔那仿佛被烙铁贯穿后留下的、每一次呼吸都撕心裂肺的痛楚。
紧接着是右臂,那不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一种…活着的、蠕动的、不断吞噬又不断反噬的怪异存在感,沉重而冰冷地连接着他的躯干,带来持续不断的、仿佛灵魂都被侵蚀的折磨。
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许久才逐渐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的,布满锈痕的金属穹顶,以及跳动的扭曲阴影投在墙壁上的火光。
他还活着。在硬抗了铭纹境修士的绝杀一剑后,竟然还活着。
尝试移动一下手指,却引来全身一阵剧烈的、几乎让他再次昏厥的抽搐。
喉咙干渴如同吞下了沙砾,发不出任何声音。
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萍姨那张带着疲惫和担忧的脸庞出现在他视线上方,小心翼翼地用湿润的布巾沾湿他干裂的嘴唇。
“你醒了…别动…伤得很重…”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燕尘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他的目光缓缓转动,看到不远处靠墙坐着的阿手和土根投来的关切目光,看到阴影中潜行者若隐若现的轮廓,也看到了正大步走来的疤脸。
疤脸的独眼审视着他,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嘶哑地开口:“感觉怎么样?”
燕尘尝试调动力气发声,却只发出嗬嗬的气流声。他最终极其缓慢地、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
“能活下来就是奇迹。”疤脸在他身边蹲下,目光落在他那条暗红色的、被简陋支架固定着的右臂上,眼神复杂,“老姆吉说,是这东西…还有你之前用的那种猛药,吊住了你最后一口气。”
燕尘沉默。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能活下来,靠的是蚀骨剑骸那毁灭性力量带来的诡异生机,以及万剑碑林吞噬那道剑意后产生的未知变化。
代价是这条手臂与他结合得更加紧密,那股冰冷的毁灭意志如同跗骨之蛆,更深地缠绕在他的灵魂上。
净尘指环碎了,苏明远留下的最后庇护消失了。
“大家都…怎么样?”他终于积攒了一点力气,声音沙哑破碎得几乎难以辨认。
“黑牙没了。”疤脸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为了断后。阿手重伤,土根腿断了,其他人轻伤。人,救回来了。”
燕尘闭上了眼睛。
黑牙…那个脾气暴躁却关键时刻顶在前面的汉子…牺牲,从未远离。
短暂的沉默后,疤脸再次开口,语气凝重:“你昏迷这几天,外面关于你的风声很紧。
‘锈骨’这名号,算是彻底传开了。
古剑修和械剑宗都在找你。这里…恐怕不再安全。”
燕尘缓缓睁开眼,眼中没有意外,只有一片沉寂的冰冷。
这是他选择那条路时,早已预料到的后果。
“你的手…”疤脸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条手臂上,“老姆吉没办法。它…像是在活物和死物之间,我们的药草和手段几乎都无效。它现在勉强维持着你的生机,但也…”他顿了顿,“…你必须找到控制它的方法,或者彻底摆脱它。否则,下次爆发,可能不需要敌人动手,你自己就会…”
就会彻底变成怪物,或者被这力量吞噬殆尽。后面的话疤脸没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必须找到办法。这个念头在燕尘脑海出现。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自己那空荡荡的、曾经佩戴着净尘指环的手指。
“笔记…”他吐出两个字。
疤脸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对萍姨示意了一下。
萍姨连忙从旁边一个妥善保管的小金属盒里,取出了那几张残破笔记。
疤脸将笔记小心地拿到燕尘眼前,一页页缓缓翻动。
上面的字迹潦草,很多地方被血污和焦痕掩盖,图表也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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