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域燎原 回归与警示 (第2/2页)

疤脸接口道，语气直接：“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剑冢的杂碎来了两波，像是发了疯一样搜寻‘锈骨’的踪迹。械剑宗的巡逻队也明显增加了活动频率，并且开始有目的地清剿边缘地带的小型聚落。据点的压力很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猎犬和老鼠的伤，最终回到燕尘脸上：“看来，你们在齿城捅了一个不得了的马蜂窝。现在，告诉我们全部。每一个细节。”
　　
　　燕尘点了点头。他知道，带回的真相是武器，也是灾难的引信。它必须被知晓，也必须准备好承受知晓后的风暴。
　　
　　他跟随铁砧和疤脸走向据点中央那间最大的议事棚屋，猎犬和老鼠也被搀扶着跟上。
　　
　　棚屋里已经聚集了锈火其他几个小头领和资深战士，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当燕尘将齿城的经历，从潜入黑市，到遭遇械剑宗精锐，再到发现灵能反应堆的恐怖真相，以及最后的惨烈突围和铁块的牺牲，尽可能冷静地叙述出来时，整个棚屋鸦雀无声。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因震惊或愤怒而捏紧拳头发出的骨节声。
　　
　　猎犬补充了他们在下层管道看到的、那些被抽干灵性与生命、如同干尸般的“燃料残渣”的惨状。
　　
　　老鼠则用他特有的精确到可怕的数据，描述了反应堆的能量输出效率与理论上所需“燃料”数量的恐怖对比。
　　
　　“……所以，械剑宗视我们为可再生的资源，就像荒原上的棘草。”燕尘总结道，他的声音冰冷，“他们的‘秩序’，是建立在所有不服从者、所有无用之人的尸骸之上的。
　　
　　古剑宗的奴役是明晃晃的枷锁，而械剑宗的，是温水煮青蛙，最终将你连皮带骨吞噬干净的炼狱。”
　　
　　铁砧一拳砸在粗糙的金属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这群披着人皮的魔鬼！”
　　
　　疤脸的脸色也极其难看，她深吸一口气：“这个消息一旦完全散播出去，会在荒原上引起恐慌，但也可能点燃更大的反抗怒火。问题是，我们锈火，能承受住首先举起这面旗帜的代价吗？”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一名负责警戒的守卫冲进棚屋，脸色煞白：“疤脸！外面……天上有东西！是械剑宗的‘铁鸦’信使！它投下了一个金属筒！”
　　
　　众人立刻冲出棚屋。
　　
　　只见一只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如同乌鸦般的小型构装体正在据点高空盘旋，然后毫不犹豫地自毁，化作一团刺眼的能量火花消散。
　　
　　一个刻着械剑宗徽记的金属筒，“铛”的一声落在据点中央的空地上。
　　
　　老鼠迅速上前，用工具小心翼翼地检查后打开。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却散发着凌厉剑意的金属箔片。
　　
　　疤脸接过，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他将金属箔片递给铁砧和燕尘。
　　
　　上面用冰冷的能量蚀刻着几行字，与其说是通告，不如说是最后的宣判：
　　
　　“致‘锈火’残渣及标识目标‘锈骨’（燕尘）：”
　　
　　“尔等于齿城犯下亵渎秩序、窃取机密之重罪，威胁等级评定：绯红。”
　　
　　“即刻起，锈火据点被标记为净化序列。”
　　
　　“要么，二十四标准时内，自缚交出锈骨及所有参与齿城行动者，接受再净化处置。”
　　
　　“时限一过，彻底净化，片甲不留。”
　　
　　——“肃正协议，械剑宗。”
　　
　　空气仿佛凝固了。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刚因为燕尘回归和带来真相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士气。
　　
　　二十四小时。
　　
　　要么交出他们的英雄和同伴，要么……迎来毁灭。
　　
　　燕尘握紧了腰间的悖光剑，灵魂深处的悖论铭纹灼热地跳动着。
　　
　　他能感觉到怀中那枚来自齿城黑市的黑色碎片也在微微发烫，与据点深处那象征性的、微弱燃烧的“锈火”意志产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警示已经到来，比预想中更快，更残酷。
　　
　　风暴，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