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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集:镜廊初现

第10集:镜廊初现 (第2/2页)

然后是沙发,米白色的布套,上面有一块深色的污渍——是弟弟上次喝可乐洒的,她还没来得及洗。沙发扶手上搭着一件蓝色的卫衣,袖子上绣着一个小太阳,是她去年生日时自己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一直舍不得穿。墙上贴着一张海报,是她喜欢的歌手,海报边角有点卷,是因为窗户没关严——她记得离开那天早上,风很大,她急着出门,忘了关窗,当时还想着“回来再关也不迟”,可现在看来,再也没机会亲手关了。
  
  最清晰的,是沙发旁边的小桌上,那盏卡通蘑菇夜灯——暖黄色的光,刚好照在桌角,夜灯的蘑菇盖是粉色的,茎是白色的,是她上高中时攒钱买的,一直用到现在。透过夜灯的光,她甚至能看到小桌抽屉没关严,露出里面半盒纸巾——是她昨天早上抽完忘了关。
  
  是客厅!是她在现代世界的家!是她只离开了几天,却感觉隔了一辈子的家!
  
  景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稳定,最后形成了一扇约莫脸盆大小的“窗口”——边缘是流光溢彩的浅白色,像裹了一层星星的碎片,内部的场景却无比真切,连茶几上外卖盒里剩下的鸡肉块都能看清,连夜灯的光在沙发上投下的影子都清晰可见。
  
  它就那么突兀地、奇迹般地悬浮在异世界荒原陋室的冰冷空气中,一边是土黄色的墙壁、冰冷的泥地、跳动的炭火,一边是温暖的客厅、熟悉的家具、柔和的夜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就这样被这扇“窗口”无缝连接在了一起!
  
  她甚至能透过“窗口”,看到客厅窗外的景象——远处的高楼亮着灯,霓虹灯光晕在夜空里,像彩色的云;偶尔有汽车开过,车灯的光闪过,还能听到隐约传来的、遥远的汽车鸣笛声,虽然很轻,却无比熟悉,是她听了二十多年的声音。
  
  巨大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像海啸一样席卷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猛地用手捂住了嘴,才没让尖叫冲口而出——手心的冰凉和嘴唇的温热碰在一起,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却更觉得眼前的一切不是梦。瞳孔因极致的震惊而放大到极限,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砸在冰冷的泥土地上,溅起一点细小的泥星,连带着肩膀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是梦!不是幻觉!这只壶……这只壶真的能连接两个世界!
  
  巨大的狂喜像岩浆一样从心底涌上来,烫得她心口发疼。家!她看到家了!她不是永远被困在这个陌生的荒原上!她还有回去的希望!
  
  “爸……小乐……”她颤抖着、哽咽着,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急切。她几乎是匍匐着往前挪,膝盖在地上磨得生疼,却完全感觉不到——地上的干草扎进裤子,泥土沾在膝盖上,冰凉刺骨,可这些都比不上心里的激动。她伸出手,颤抖着,指尖朝着“窗口”里的沙发伸去——那上面搭着她的卫衣,她想摸一摸,想确认那不是虚影。
  
  可她的手指毫无阻碍地穿过了“窗口”的边缘,什么都没碰到。没有卫衣的柔软,没有沙发的布料触感,只有一片虚无的凉,像摸在空气里。她的手指悬在“窗口”中间,能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沙发的影子,却什么都碰不到——那景象就像最逼真的全息投影,看得见,却摸不着。
  
  她不甘心,又试着把手伸向茶几上的外卖盒,指尖穿过盒子的边缘,还是什么都没有。她甚至把半个手掌都伸了进去,能看到自己的手“嵌”在客厅的场景里,却没有任何触感,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客厅里的暖黄色灯光明明就在眼前,却照不暖她冰冷的手。
  
  “爸!小乐!能听到吗?是我!悦悦!”她对着“窗口”小声呼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沙哑,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眯着眼,盯着“窗口”里的每一个角落,希望能看到爸爸或者弟弟的身影。
  
  客厅里依旧寂静无声。外卖盒还在茶几上,蘑菇夜灯还亮着,墙上的海报还在,没有任何人出现,也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的呼唤。她的声音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挡住了,根本传不到那边——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她能看到里面,里面却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
  
  希望的狂潮渐渐退去,理智像潮水后的沙滩,慢慢显露出来。上官悦瘫坐在地上,后背靠在冰冷的土墙上,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地喘着气。她看着那扇悬浮的“窗口”,心里又酸又涩——激动还在,可更多的是失落。
  
  能看到,却无法触摸,无法交流,无法让家人知道她还活着。这扇神奇的“镜廊”,似乎只是一个单向的观察窗,只能让她看到那边,却无法建立真正的连接。
  
  它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是因为刚才那个特殊的角度?还是因为壶盖顶端的凸起对准了炭火的光?这种触发是偶然的,还是可以复制的?如果是偶然,那下次还能触发吗?如果是可以复制的,那具体的条件是什么?角度要多刁钻?光线要多亮?
  
  它能持续多久?现在已经亮了快一刻钟了,会不会突然消失?如果消失了,还能再打开吗?
  
  除了观察,它还能做什么?能不能传递东西?比如把她口袋里的碎片递过去,让家人看到?或者把那边的东西拿过来?比如她的手机,她想看看有没有家人的消息。
  
  无数个新的疑问涌上心头,像一团乱麻,搅得她头疼。她低头看向手里的鼻烟壶——壶身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微光,云纹还在缓慢流动,正是这光芒维持着“窗口”的存在。她能感觉到,壶身的冰凉似乎比刚才弱了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耗。
  
  就在这时,灶坑里的炭核“噼啪”一声轻响,掉了一小块灰烬,原本明亮的红光瞬间暗了下去,只剩下一点微弱的余温。
  
  几乎是同时,悬浮的“窗口”边缘的流光开始明灭不定——原本稳定的浅白色光晕变得忽亮忽暗,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偶尔还会闪过一丝青色的光。窗口里的景象也跟着晃动起来,茶几上的外卖盒、墙上的海报,都像隔着一层水,扭曲变形,连蘑菇夜灯的光都变得忽明忽暗。
  
  上官悦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它要消失了?!不!不能消失!
  
  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死死盯着那晃动的景象,手心里全是冷汗。她连忙把手里的鼻烟壶举起来,想重新对准刚才的角度,手指因为紧张而剧烈颤抖,壶身差点从手里滑掉。她调整了好几次角度,一会儿往左偏,一会儿往右偏,可窗口的晃动不但没停,反而更厉害了,边缘的流光甚至开始褪色,从浅白色变成了淡灰色。
  
  她急得眼泪又流了下来,嘴唇咬得发白——这是她唯一能看到家的机会,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窗口消失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打开,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到家人。她甚至想把壶直接放进炭火里,看看能不能让光芒更亮些,可又怕烧坏了壶,连这点希望都没了。
  
  窗口又晃动了几下,内部的景象扭曲得更厉害,连客厅的轮廓都快看不清了。可最后,它并没有立刻消失,只是比刚才黯淡了许多,边缘的流光也变得很淡,像快熄灭的蜡烛,稳定性也差了很多,时不时就会晃一下。
  
  是因为炭火的光暗了,能量不足了?还是因为壶本身的力量在消耗,快维持不住了?
  
  上官悦紧紧攥着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看着那扇随时可能消失的“窗口”,心里又慌又急——她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它消失,然后等着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触发?还是在它消失之前,尝试做点什么?比如用更亮的光照射壶盖?或者试试别的角度?
  
  可灶坑里的炭火已经快灭了,没有更亮的光了。她也不知道别的角度能不能用,万一调整角度后,窗口直接消失了怎么办?
  
  她瘫坐在地上,后背的土墙冰凉,却比不上心里的慌。手里的壶还在发光,窗口还在,可她却觉得,这希望像风中之烛,随时可能被吹灭。
  
  黑暗里,风还在呼啸,灶坑里的炭核偶尔迸出一点火星,又迅速熄灭。上官悦盯着那扇连接着故乡的“窗口”,眼泪无声地流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它消失,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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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集《家书万金》内容提示:上官悦害怕“窗口”随时消失,情急之下,脑中灵光一闪。她迅速找来义父用来记事的简陋炭笔和一张粗糙的皮纸(或类似物品),仓促地写下“爸、弟,我还活着,在一个奇怪地方”等简单字句。她尝试将字条送入“窗口”,发现通过意念引导,字条竟真的成功穿透“镜廊”,飘落到了现代世界家中的地板上!与此同时,现代世界的家人可能正因为她的失踪而焦急万分(或许正在客厅讨论或寻找线索),突然发现地板上凭空出现的字条,震惊狂喜,难以置信。他们尝试对着空气呼喊、书写回复,却发现声音无法传递,但书写的字条似乎可以通过类似的意念方式传递回来?初步的、跨越世界的联系就此建立,但通道似乎极不稳定,传递物品消耗巨大,且存在诸多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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