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面具疑云 (第1/2页)

先皇后消失前的最后一幕，像被按下了循环播放键，在上官悦的脑海里反复闪现——银色面具边缘的暗纹泛着冷光，注射器的针尖刺破皇后礼服的绸缎时，还勾出了一根细小的丝线，面具人手腕转动的弧度精准得像机器，连注射时药液推进的速度，都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眼前。她握着天机镜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镜面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却压不住指尖的颤抖，连呼吸都带着一丝滞涩的疼。
　　
　　“姐，你站在这里不动，脸色白得吓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上官磊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少年温热的手掌轻轻扶住她的胳膊，他的指尖还带着刚握过手机的余温，语气里的担忧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乎乎却带着力量，“刚才在皇陵里你就没怎么说话，是不是还在想先皇后的事？”
　　
　　上官悦缓缓回过神，视线从虚空中落回弟弟脸上——少年的额角还贴着一块纱布，是刚才被太子的光丝擦伤的，头发因为奔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额前，眼神里满是关切。她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就听到身后传来“嘭”的一声闷响，转头看去，只见赵瑾正将太子按在石柱上，弯刀的刀背抵着太子的脖颈，太子的脸颊贴在冰冷的石壁上，发丝凌乱，眼神里满是疯狂的血丝，还在嘶吼着：“放开我！我要复活母亲！你们都是叛徒！”
　　
　　赵瑾的手臂肌肉紧绷，制服太子的动作干净利落，他转头看向上官悦时，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天机镜上，眉头突然皱起：“镜中是不是显现了什么？我刚才看到你盯着镜面出神。”
　　
　　上官悦这才想起天机镜还亮着，她将镜面转向赵瑾，正好映出先皇后记忆中那个银色面具的特写——面具是哑光的银色金属，边缘刻着一圈螺旋状的纹路，纹路间隙嵌着极细的黑色线条，在镜面绿光的映照下，像一条蜷缩的小蛇。赵瑾看到面具的瞬间，脸色骤然变得煞白，握着弯刀的手猛地一颤，刀背在太子脖颈上压出一道红痕，太子痛得闷哼一声。
　　
　　“不……不可能……”赵瑾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镜面上，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这个面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认识这个面具？”上官悦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异常，追问时身体微微前倾，能看到赵瑾的喉结上下滚动，显然在极力压抑情绪。
　　
　　赵瑾艰难地点了点头，视线死死盯着镜中的面具，像是在确认什么可怕的事实：“这是时间管理局‘执法者’的标志。二十年前，我还在时间管理局训练时，教官给我们看过执法者的资料——他们的面具就是这个纹路，边缘的螺旋纹是执法者的等级象征，这种三圈螺旋，代表的是‘高级执法者’，有权直接处决任何‘时空异常者’。”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但……但执法者早在二十年前的‘时空崩溃事件’中全部丧生了，当时时间管理局的档案里明确记载，执法者分支全员殉职，连尸体都没找到……怎么会还有执法者活着？”
　　
　　“执法者？”一个急促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魏无涯带着几个禁军匆匆赶来，他的玄色盔甲上沾着不少尘土，鬓角还有汗湿的痕迹，显然是一路急奔过来的。看到镜中的面具特写，他的脚步猛地顿住，眼睛瞪得大大的，语气里满是震惊，“你说这是执法者的面具？那不是传说中时间管理局最神秘的分支吗？我只在皇室的秘录里看到过只言片语，说他们是‘时空的清道夫’，行事狠辣，从不留活口。”
　　
　　上官磊好奇地凑到赵瑾身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刚才在通道里他用备用数据线修复了手机，虽然屏幕还有裂痕，但基本功能能用），边滑边问：“执法者具体是干什么的？他们有超能力吗？比如像电影里那样能控制时间？”
　　
　　“比控制时间更可怕。”赵瑾的情绪渐渐平复，他退开一步，靠在石柱上，语气凝重地解释，“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处理‘时空污染’事件——比如未被授权的穿越者、改变历史的行为、私自使用时空设备等。他们有权不经过审判，直接处决任何违反时空法则的人，甚至可以销毁整个‘异常时空节点’。二十年前，导致林雪博士突然失踪的那次‘观星阁突袭事件’，就是由执法者带队执行的，当时观星阁的三个据点被一夜之间摧毁，所有抵抗者都被处决，现场只留下了执法者的面具碎片。”
　　
　　上官悦的心猛地一沉，像是被一块冰砸中，连呼吸都变得冰凉。她握着天机镜的手指用力到泛白，镜面映出她此刻苍白的脸：“也就是说，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执法者，很可能就是当年害死我母亲的元凶？”
　　
　　赵瑾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可能性很大。当年林雪博士失踪后，时间管理局对外宣称她是‘自愿放弃任务，叛逃到未知时空’，但我们这些知情人都知道，她是被执法者秘密处决了……只是没想到，二十年后，还能看到执法者的踪迹。”
　　
　　就在这时，天机镜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蓝光，镜面中的面具特写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模糊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的是皇宫的布局，红色的线条代表宫墙，蓝色的圆点是宫殿，而在地图的西北角，有一个小小的绿色标记，标记旁刻着一个星形符号，符号的纹路与上官悦母亲徽章上的图案完全一致，甚至连每个角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这是……”魏无涯凑上前，仔细辨认着地图，突然惊呼出声，“这是先帝书房后面的密室！连太子都不知道这个密室的存在！当年先帝在位时，特意下令封锁了那里，说是‘皇家禁地，非传位太子不得入内’，可先帝驾崩前，根本没把密室的钥匙传给太子，我还以为这个密室早就被遗忘了！”
　　
　　上官悦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握紧天机镜，镜面的蓝光映在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魏王爷，带我去那里。我母亲的徽章上有一模一样的星形符号，那里一定有她留下的答案。”
　　
　　魏无涯犹豫了一下，眉头皱起：“可是……那里是皇宫禁地，虽然先帝驾崩后守卫减少了，但还是有专门的禁军把守，而且密室的机关很复杂，一旦触发，后果不堪设想……”
　　
　　“我必须去。”上官悦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先皇后说时间管理局的‘净化计划’还有三天就会启动，我们没有时间了。那个密室里，可能藏着阻止净化计划的关键，甚至可能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赵瑾也上前一步，附和道：“悦儿说得对，现在情况紧急，我们没有时间犹豫。密室的机关我或许能破解，我以前研究过观星阁的机关术，和皇室的机关有不少相似之处。”
　　
　　魏无涯见两人态度坚决，最终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好吧，我带你们去。但你们一定要小心，密室里可能不止机关，还有先帝留下的守卫兽（皇室秘录里记载的，用来守护密室的猛兽）。”
　　
　　在魏无涯的带领下，四人沿着皇宫的宫墙根，朝着西北角的先帝书房走去。夜色中的皇宫格外安静，连风穿过宫墙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远处偶尔传来巡逻禁军的脚步声，却离他们越来越远——正如之前在皇陵入口一样，通往先帝书房的路上，守卫异常松懈，甚至连本该站岗的禁军都不见踪影，只有宫墙上的灯笼泛着昏黄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不对劲。”赵瑾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提醒，他拔出弯刀，警惕地环顾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个陷阱。按常理，先帝书房作为皇家禁地，就算守卫减少，也不该连一个人都没有。”
　　
　　上官磊赶紧掏出手机，打开扫描功能，屏幕上出现一道绿色的扫描线，缓缓扫过前方的区域。过了几秒，手机屏幕上弹出一行提示：“未检测到生命信号（半径50米内），检测到单一能量源，正以缓慢速度向西北方向移动（目标：先帝书房）。”
　　
　　“没有守卫，但有一个能量源在动。”上官磊指着手机屏幕上的红色小点，“这个能量源的波动很稳定，不像是武器，倒像是……某种设备在运行。”
　　
　　上官悦握紧手中的天机镜，镜面微微发烫，与那个能量源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是时间管理局的设备，他们应该已经有人先一步到了书房，可能在破解密室的机关。我们得加快速度。”
　　
　　四人加快脚步，很快就来到了先帝书房前。书房是一座木质结构的建筑，屋顶覆盖着绿色的琉璃瓦，屋檐下挂着四个红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先帝御书房”四个金色的大字。书房的门是虚掩着的，露出一条缝隙，里面没有灯光，黑漆漆的像一个张开的嘴巴。
　　
　　魏无涯上前，轻轻推开房门，一股陈旧的纸张味和淡淡的墨香扑面而来。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吹亮后，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书房内部——房间很大，中间放着一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桌，桌上散落着几本泛黄的书籍，墙角有一个高大的书柜，书柜上摆满了线装书，书脊上的字迹大多已经模糊。
　　
　　“机关在书柜后面。”魏无涯拿着火折子，走到书柜前，指着一个雕刻着凤凰图案的花瓶，“先帝生前最喜欢这个花瓶，每次看书前都会转动它。你们看，花瓶的底座有一个小小的凹槽，正好能卡住手指。”
　　
　　上官悦走上前，仔细观察那个花瓶——花瓶是青釉瓷的，瓶身上雕刻着展翅的凤凰，凤凰的羽毛纹路清晰，底座确实有一个指甲大小的凹槽。她伸出手指，轻轻卡在凹槽里，按照魏无涯说的方向转动。“咔哒”一声轻响，书柜缓缓向侧面滑动，露出一个向下延伸的阶梯，阶梯由青石板铺成，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人走过了。
　　
　　“小心脚下，阶梯很滑。”魏无涯率先走了下去，火折子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上官悦、上官磊和赵瑾紧随其后，阶梯尽头是一扇石门，石门上刻着与天机镜中相同的星形符号。
　　
　　赵瑾上前，用弯刀的刀尖轻轻触碰石门上的符号，符号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石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里面的密室。
　　
　　密室比想象中更大，约莫有两个书房那么大，墙壁上挂着十几幅星图，星图是用彩色的颜料绘制的，上面的星星用不同颜色的宝石标注，在壁灯（壁灯里燃烧着某种特殊的油脂，发出幽绿色的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房间的中央放着一张巨大的工作台，工作台上散落着几本笔记、几台奇怪的仪器（仪器是金属材质的，上面有许多按钮和显示屏，虽然屏幕已经黑了，但能看出是现代设备的样式），还有一个银色的面具，正静静地放在工作台的中央——这个面具，与天机镜中先皇后记忆里的银色面具一模一样！
　　
　　上官悦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缓缓走上前，脚步轻得像怕惊动什么。面具是哑光的银色金属，拿在手中很轻，边缘打磨得很光滑，不会划伤手。她翻转面具，看到内侧刻着一行细小的字迹，字迹是用简体字写的，笔画娟秀，她一眼就认了出来——是母亲林雪的笔迹！
　　
　　“致我的女儿，当你找到这里时，请原谅我。有些真相，我不得不隐瞒；有些选择，我不得不做出。”
　　
　　短短的一句话，却像一块巨石，砸在上官悦的心上。她的手一抖，面具从手中滑落，“当啷”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不可能……”上官悦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工作台上，眼神里满是震惊和困惑，“母亲怎么会有执法者的面具？她难道……”
　　
　　赵瑾赶紧捡起面具，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这不是执法者的真面具，是仿制品。你看这里——”他指着面具边缘的螺旋纹，“真正的执法者面具，螺旋纹的末端会刻着时间管理局的徽记（一个旋转的时钟），而这个面具没有。而且，这个面具的材质是普通的钛合金，真面具用的是‘时空金属’，能吸收能量，这个面具不行。”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从工艺来看，这个面具应该是林雪博士自己制作的。她可能是想模仿执法者的面具，混入时间管理局的据点，或者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
　　
　　上官悦稍稍松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新的疑问又涌上心头：“母亲为什么要制作执法者的面具？她想混入时间管理局做什么？还有，她为什么要给我留这句话，‘有些真相不得不隐瞒’，她隐瞒了什么？”
　　
　　“或许这本日记能告诉你答案。”魏无涯的声音从工作台的另一侧传来，他正拿着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上面写着“林雪的研究日记”，“我在工作台的抽屉里找到的，应该是你母亲留下的。”
　　
　　上官悦赶紧走过去，接过日记。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有些页面甚至因为受潮而微微卷曲。她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日期：“20XX年X月X日，我终于通过天机镜来到了这个世界，时空坐标：武朝，铁壁关附近。我的任务是修复这里的时空裂缝，但我发现，这个裂缝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制造的——时间管理局内部的‘激进派’想要打通两个世界的通道，建立一个跨越时空的帝国，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安插了内应。”
　　
　　她继续往下翻，日记里详细记录了林雪来到武朝后的经历：她如何创建观星阁，如何说服那些对星象、时空感兴趣的人加入；她如何遇到先皇后苏晴（日记里称呼她“小芸”），两人如何一起研究时空理论，如何利用现代技术改善武朝的农业和手工业；她如何发现苏晴被时间管理局激进派蛊惑，偷走了部分研究资料，想要单独完成通道的建立……
　　
　　“……小芸偷走了‘时空通道计算公式’和‘天机镜碎片定位图’，我追了她三天三夜，最终在铁壁关的沙漠里找到了她。她告诉我，时间管理局答应她，只要她完成通道建立，就带她回到现代世界，见她病重的母亲。我知道她是被欺骗了，时间管理局根本不会兑现承诺，可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趁我不注意，启动了逃生装置，消失在沙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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