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深蓝联合 (第2/2页)
简默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惧,嗓音沙哑:“面对一个尚存理智的天理,我们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只需要剿灭死徒,打断他们的献祭,就可以阻止天理恢复力量。但面对一个疯狂的天理,没人能猜到祂到底想做什么。深蓝联合的高层们连夜开会的时候都一头雾水,他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过激的举动,竟会如此刺激一位天理,以至于让祂想要鱼死网破。”
他深吸了一口烟:“如果照这样继续下去,当那位天理的理智彻底崩坏的时候,我们将会面对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
相原大概听明白了。
通常来说,天理和死徒之间存在一种相互的供需关系。
通过一次次的献祭,天理得到力量,死徒完成进化。
但如今雾山里的那位天理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强行入侵现世吞噬死徒,这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相原想到了自己的那位客人。
但转念一想又不可能。
首先阮祈显然是个长生种,哪里有半点天理的样子。
其次相原是只是推荐她去抢劫死徒以便掠夺古遗物而已,又特么不是让她吃人。
最后阮祈变强的目的是要拯救这座城市,总不可能莫名其妙跑去制造灾难,包括卦象上显示的也是上上大吉。
嗯,相原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一直在劝客人走正道,一心向善。
说不定阮祈的存在,真的能力挽狂澜呢。
“目前来说,那位天理吞噬大量的死徒,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因为死徒的活动减少了,城市的秩序也会趋于安定。但天理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简默看了一眼手表,叹息道:“按照祂这个吃法,不出意外的话今晚你就能看到祂觉醒出神话姿态了。那是纯粹由灵质凝聚出的原始生命形态,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
相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我真心的希望这位天理能保持冷静,至少不要在我家附近觉醒。”
说起来,要是二叔留下的通神香对天理也有作用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岂不是能兵不血刃解决很多问题。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要是那通神香真有这功能,母猪都能上树了。
“走吧,带你去公司办手续。”
简默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不会太影响你的正常生活,只要不成为高层甚至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通常来说,猎人和公司之间是合作关系,换句话说我们是雇佣兵。”
相原懂了:“说白了就是劳务派遣呗?”
简默笑了笑:“差不多,现在是特殊时期,公司给猎人的待遇会比以前好很多,尤其你还是一个创造阶。不过你还是做好准备,今天会有一个检测和培训的环节,差不多需要一天的时间,你得跟家里人打好招呼。”
相原眺望着雨幕:“是吗?有点期待啊。”
“不害怕?”
“只要不让我上学,干啥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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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的时候,义塾高中的旗帜在风里摇曳,一辆辆黑色的奔驰驶出校门口,车尾的深蓝联合的标志在阳光下泛起刺眼的光。
简默双手握着方向盘,看了一眼手表。
差不多一分钟以后,坐在副驾驶上的相原看到满面红光的大师被校领导簇拥着过来,寒暄片刻后打开车门上了车后座。
“哎呀,还是很喜欢给学生们讲课啊。只有这些可爱的孩子,会真心实意地给我掌声,认可我的内容。”
周伦硕坐在后排椅子上,打开保温杯喝水。
“怎么样?”
简默随口问道。
“同学们很热情啊,我推销的古遗物被他们一扫而空。通常来说,只有对超凡信息有反应的人,才会购买我们的产品。这学校里具备觉醒资质的人还不少,名单我都已经记录下来了,等着派人再接触他们就好了。”
周大师说到这里有点感慨,幽幽地叹了口气:“要不我说,还是学生们天真无邪。以前我出去给人讲课的时候,那些没有觉醒资质的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仿佛我是哪个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白痴。”
他依依不舍地望向操场,流露出感动的神情:“只有这些学生们,哪怕不买我的产品,也不会拿我当傻子。”
相原循着他的视线望向操场,看着学生们兴奋的样子,迟疑片刻:“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送了他们礼物?”
集会结束以后,受邀参加了古玩展览会的高三学生们都得到了附赠的礼品,那是一种由玉石打磨而成的无事牌,单独的造价倒不算太贵,寓意是希望他们每个人都平平安安。
“呃。”
周大师的表情僵住了。
“不过大师的初心还是很值得赞扬的。”
相原回过头来,望着他发自肺腑的说道:“自费给这些学生们赠送礼物,您真是个大好人啊。”
周大师顿时有点尴尬,挠着头说道:“倒也不完全是,主要那是在我的讲座上出的事。我要是不把这件事处理好,公司大概会取消我的年终奖。哎呀说了你也听不懂,我可是公司的正式编制,跟你们这些臭劳务派遣的不一样!”
相原的眼角微微抽搐:“原来是这样吗?”
简默黑着脸:“别理他,他的待遇也未必就比我好多少。”
周大师不服气:“谁说的,八年前我就……”
黑色的奔驰在阳光里驰骋远去,这一路上简默和周伦硕拌嘴的声音就没停过,相原插不上话只好默默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仿佛是在跟碌碌无为的过去告别。
新的生活,好像要开始了啊……
奔驰的后视镜映出义塾高中的操场,学生们陆陆续续回到教室,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的谈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人觉得大师的演讲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有的人认为只有白痴才会相信这些封建糟粕。
“诶,原哥咋又请假了?”
易然在队伍里环顾四周,一脸茫然。
“夏夏,这玉牌蛮好看的啊,你猜值多少钱啊?”
闺蜜把玩着玉牌,哭丧着脸说道:“哎,待会儿又是连着两节物理课,上礼拜的卷子我还没做完,杀了我吧……”
“不知道诶。”
虞夏望着那辆扬长而去的奔驰怔怔出神,她素白的手指拂过刚刚获赠的无事牌,脑海里忽然闪过一段记忆。
一段熟悉又陌生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