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集:郓哥搅局计成空 (第2/2页)
“哎!好嘞!都头您撑住!”郓哥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扶住武松。武都头看着不胖,可浑身都是肌肉,重得像块石头。他半拖半拽地把武松往院外拉,脚步飞快,生怕潘金莲又冲出来阻拦。
潘金莲追到院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烧得她眼前发黑。她的计划彻底失败了!那壶加了药的酒,那桌精心做的菜,她攒了好久的银镯子,还有她鼓起勇气的试探……全都毁了!毁在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瘪三手里!
她死死抠着院门框,粗糙的木头硌得她手指生疼,可她一点也没察觉。指甲在木头上刮出刺耳的“咯吱”声,像是在发泄心里的怨怒。她看着武松和郓哥拐过巷口,身影消失在暮色里,眼睛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
“郓哥……武松……”她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声音里满是恨意,“你们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堂屋里,油灯的火苗还在晃着,桌上的菜已经凉了,清蒸鱼的鲜气散了,炒肉片凝了一层油,青菜豆腐也蔫了。那只加了药的酒壶,还放在桌角,里面的酒还剩大半,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潘金莲走回堂屋,看着满桌的狼藉,突然抬手,把桌上的碗碟全都扫到了地上。
“哗啦——”碗碟摔在地上,碎成了一地瓷片,菜洒了一地,酒也泼了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滩深色的水渍。她蹲在地上,看着这些碎片,突然捂住脸,发出压抑的哭声。不是伤心,是愤怒,是不甘,是绝望。她以为自己能抓住武松这根救命稻草,能摆脱武大郎,摆脱这穷酸的日子,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她哽咽着,手指攥着地上的瓷片,锋利的边缘割破了皮肤,血珠渗了出来,可她一点也不觉得疼。
而另一边,郓哥半拖半拽地把武松拉到了巷口,确定看不到武家小院了,才稍微放慢了脚步。他喘着粗气,回头看了看武松,小声问:“都头,您没事吧?您身上怎么这么烫?跟发了高烧似的,是不是那潘金莲给您下了什么东西?”
武松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晚风一吹,他身上的燥热感稍微退了点,可体内的药力还在作祟,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他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沙哑:“没事……快……带我去个冷僻的地方……找水……我需要水……”
他怕自己再待在人多的地方,会突然失控,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逍遥乐”的药性太烈了,他只沾了一点,就成了这副模样,要是喝多了,后果不堪设想。
郓哥一听,连忙点头:“有有有!巷尾有个小河沟,那里没人,水还凉!我带您去!”他又扶着武松,往巷尾走。
巷尾的小河沟很窄,水不深,却很清澈。晚风拂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带着凉意。郓哥扶着武松走到河边,武松再也忍不住,弯腰就往水里扑。冰凉的河水漫过他的手、胳膊,最后浇在脸上,让他打了个寒颤,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呃……”他发出一声舒服的低吟,双手捧起水,一遍又一遍地往脸上泼。河水的凉意顺着皮肤渗入体内,压制着那股灼烧的邪火,让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郓哥站在一旁,看着武松的样子,心里还是很慌:“都头,您现在好点了吗?那潘金莲也太坏了,竟然敢给您下药!要不要去报官?”
武松抬起头,脸上全是水珠,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恢复了几分清明:“不用……现在没有证据,报官也没用。而且,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哥的脸面就没了。”他顿了顿,又说:“郓哥,今天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就……”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可郓哥也明白。他挠了挠头,笑了笑:“都头您客气了!您之前帮过我,我帮您是应该的。再说了,那潘金莲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也不能看着她害您啊!”
武松看着郓哥,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他从怀里摸出几枚大钱,递给郓哥:“拿着,这是给你的辛苦费。今天多亏了你。”
郓哥连忙摆手:“都头,我不能要您的钱!我帮您不是为了钱!”
“拿着吧。”武松把钱塞进郓哥手里,语气坚定,“这是你应得的。以后,要是你看到我大哥或者潘金莲有什么异常,就去县衙找我。”
郓哥看着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武松,点了点头:“好!都头您放心,我一定帮您盯着!”
武松又捧了些水浇在脸上,感觉体内的燥热感退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水,对郓哥说:“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回县衙就行。”
“都头您一个人能行吗?”郓哥还是不放心。
“没事,我已经清醒多了。”武松笑了笑,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可眼神已经恢复了锐利。
郓哥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都头您路上小心!”他说完,挎着果篮,转身往巷口走。
武松站在河边,看着郓哥的背影消失,才缓缓转过身,望向武家小院的方向。他的眼神变得深沉,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潘金莲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狠。这次是郓哥搅局,下次呢?他不能再被动防守了,必须主动出击,尽快想办法把潘金莲送走,不然,迟早会出大事。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转身往县衙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每一步都像踩在石头上,带着决绝。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了。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他。
(本集终)
下集内容提示:【错将冯京作马凉】
武大郎卖完炊饼,怀着郓哥告知的模糊担忧匆匆赶回家中。院内寂静,堂屋却亮着灯,桌上杯盘狼藉,酒气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甜香尚未散尽。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只见潘金莲因计划失败和药力反噬(她自己也饮了少许带药的酒?或是气愤导致气血上涌)而意识模糊,双颊酡红,媚眼如丝地瘫软在床边。武大郎见状,误以为妻子今日格外热情是在等待自己,欣喜若狂,笨拙而激动地上前。意识不清的潘金莲,错将凑过来的武大郎当成了去而复返的武松,半推半就之下,春风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