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余烬新生 (第1/2页)
晨曦艰难地穿透弥漫的尘埃,照亮了劫后的槐树屯。
死寂。
不再是夜晚那种充满疯狂和嚎叫的死寂,而是一种精疲力尽、创伤累累的沉默。空气中依旧飘荡着淡淡的腥臭和焦糊味,混合着清晨的湿气,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每一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疼痛,眼睛更是酸涩肿胀,视野里依旧残留着那黑红煞气和紫金雷光的残影。但我顾不得这些,目光急切地扫视着村子。
一片狼藉。
到处是翻倒的农具、砸碎的门窗、昏迷不醒横七竖八躺倒在地的村民。牲畜在圈里发出不安的低鸣,偶尔夹杂着孩子醒来后受到惊吓的细微哭泣声。
灾难性的破坏,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摧残。
“小雅!小斌!”我踉跄着冲回学校屋里。
小雅抱着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的弟弟,瘫坐在墙角,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显然还没从极致的恐惧中完全回过神。直到看到我进来,她的眼睛里才恢复一丝神采,眼泪无声地滑落。
“结……结束了吗?”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暂时……结束了。”我哑声回答,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小斌的情况,还好,只是受惊过度又体弱,陷入了昏睡。
我扶起小雅,将她带到窗边。窗外,幸存的、还能动弹的少数村民(大多是老弱妇孺,或许因为阳气弱反而没被煞气重点侵蚀)已经开始自发地救助昏迷的邻里,脸上带着茫然和恐惧,动作机械。
老道士盘腿坐在村中央的空地上,闭目调息,脸色依旧难看,但气息平稳了许多。他周围散落着一些烧尽的符灰。偶尔有村民经过他身边,会投去复杂的一瞥,夹杂着敬畏、疑惑和一丝恐惧。昨夜他那如同神迹般的出手,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个神秘的灰衣老者没有再出现,仿佛从未存在过。
“是……是那位道长……”小雅看着老道士,喃喃道,“他救了我们……”
我点点头,心情复杂。这个老道士,目的不明,但昨夜确实是他力挽狂澜,至少控制住了局面,为爷爷的出手创造了条件。
想到爷爷,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那个沉默寡言、在我记忆中只有模糊印象的老人,竟然以这样一种惨烈而壮阔的方式,守护了这片土地,并将最终的责任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握紧了怀中的“都功印”,它冰凉沉寂,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
“你在这里照顾小斌,锁好门,谁都别开。”我叮嘱小雅,“我出去看看。”
走出学校,眼前的景象更加触目惊心。不少村民在昏迷中受伤,头破血流,需要紧急处理。整个村子几乎瘫痪了。
我找到村里仅剩的、还算镇定的赤脚医生王大夫,他正哆哆嗦嗦地给一个头上豁了口子的村民包扎。
“二……二狗……”王大夫看到我,眼神有些躲闪,显然也听说了我的一些“事迹”和昨夜的不同寻常。
“王大夫,需要什么药?我去卫生所拿!”我顾不上他的态度,急声道。
“啊?哦……哦!止血粉,纱布,酒精……”王大夫报出一串名字。
我立刻跑向村卫生所。卫生所的门也被撞坏了,里面一片混乱。我凭着透视能力,很快在翻倒的柜子和散落的药品中找到了需要的东西,抱了一大堆跑回来。
接下来的一天,是在混乱、悲伤和麻木的忙碌中度过的。
我和王大夫,以及几个稍微恢复过来的村民,挨家挨户地检查、救人、安抚。老道士调息完毕后,也加入了救治,他用一些奇怪的草药和推拿手法,似乎对稳定那些受煞气冲击心神受损的村民特别有效,这让村民们看他的眼神更加不同。
直到傍晚,所有的伤者才基本处理完毕,昏迷的村民也陆续醒来,但大多精神萎靡,记忆模糊,对昨夜发生的事情只留下一些恐怖破碎的片段,如同做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
关于昨夜事件的解释,老道士站了出来。
他告诉村民,后山因为非法采矿和雷击,引发了罕见的“地煞泄气”,是一种有害的地气,能惑乱人心。他恰好云游至此,发现异常,才出手暂时平息了地煞。至于细节,他含糊其辞,归咎于风水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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