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残光与重任 (第1/2页)
意识如同漂浮在温暖的海洋里,沉浮不定。
没有冰冷的煞气,没有撕裂的痛楚,只有一种疲惫到极致的安宁。仿佛只要一直这样沉下去,就能忘记所有的责任、恐惧和挣扎。
……就这样……也好……
……太累了……
……爷爷……我……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这片虚假的安宁时,一丝微弱的、却异常执拗的刺痛,忽然从眉心传来。
像是冰冷的针尖,又像是……微弱的电火花?
这丝刺痛极其细微,却精准地刺破了包裹着我的温暖泡沫。
紧接着,更多杂乱的声音和感觉涌入——
浑身散了架般的剧痛,尤其是眼睛,灼痛得像是被塞进了两块烧红的炭火。
耳边传来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还有粗重的喘息。
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草药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熟悉的发香。
我艰难地、一点点地掀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
视线模糊了很久,才勉强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屋顶那熟悉的、破旧不堪的木质椽子——是我家。
我艰难地转动眼珠。
小雅趴在我的炕边,似乎是哭累了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珠,脸色苍白得吓人,连嘴唇都没有血色。她的右手紧紧握着我的左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赵小梅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身上还沾着不少泥点和暗红色的……血迹?
王大夫正在墙角小心翼翼地捣着草药,动作轻柔,生怕吵醒谁。
窗外,天光微亮,似乎是清晨。村子里异常安静,不再是那种死寂,而是一种精疲力尽后的沉睡。
我还活着……
这个认知缓慢地浮现在脑海。
我尝试动了一下手指,剧烈的酸痛瞬间传遍全身,尤其是胸口,仿佛被巨石碾过,呼吸都带着针扎般的疼。
这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小雅。
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我睁着眼睛,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巨大的惊喜涌上脸庞,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二狗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她的哭声惊动了赵小梅和王大夫。
“醒了?真醒了?!”赵小梅跳了起来,脸上满是惊喜和后怕。
王大夫也连忙放下药杵走过来,仔细查看我的瞳孔和脉搏,长长松了口气:“老天爷……总算熬过来了……真是命大……”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小雅连忙端来一碗温水,小心地喂我喝下。
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感觉。
“我……睡了多久?”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
“一天一夜了。”小雅抹着眼泪,“都快吓死我们了……”
从她断断续续、夹杂着后怕的叙述中,我大致了解了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昨夜那场惊天动地的碰撞后,煞气狂潮似乎暂时退去了。老道士重伤昏迷,至今未醒,被王大夫紧急处理后安置在隔壁房间。小雅因为强行引动雷炁,也虚脱倒地,手臂被反噬的力量灼伤。是赵小梅带着几个胆大的村民,冒着风险冲进残余的煞气范围,把我和老道士拖了回来。
整个村子一片狼藉,尤其是村口老槐树那片区域,地面龟裂,焦黑一片,仿佛被炮火犁过。幸好村民们大多只是受到惊吓和轻微煞气侵蚀,在王大夫和赵小梅找出的、老道士之前留下的药方调理下,情况基本稳定了。
官方的封锁依旧存在,但陈静警官那边似乎暂时没有新的动作,或许是昨夜那超出常理的景象也让她们意识到了事情的棘手,正在向上级请示。
“道长……怎么样了?”我艰难地问。
王大夫脸色沉重地摇摇头:“情况不好,内腑受了极重的震荡,还有一股阴寒之气盘踞不去,药石效果甚微,只能靠他自己硬扛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老道士是为了保护我才……
“还有……这个……”小雅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东西。
是那面照幽镜。
但此刻的照幽镜,镜面正中多了一道清晰的裂纹,原本流转的幽蓝色光芒彻底消失了,变得黯淡无光,如同凡铁。只是在裂纹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性波动。
是为了救我,为了将那缕本源雷炁转移给小雅,它几乎彻底毁掉了自己。
我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涩和感激。这些法器,并非死物,它们有着自己的灵性。
我又看向小雅,她的右手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有血迹渗出。
“你的手……”
“没事,一点小伤。”小雅连忙把手缩回身后,强扯出一个笑容,“比起二狗哥你和道长,我这不算什么。”
但我能感觉到,她体内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我同源却更加温和的雷炁气息。是照幽镜转移过去的那一缕本源之力,在她危急关头爆发后,竟然有一小部分融入了她的身体,并未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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