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千年紫灵芝 (第2/2页)
司徒澜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拂过玉清寒冰冷的手腕,那微弱脉动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他目光扫过玉清若黯淡的尾翎,金焰几近熄灭的微弱暖意,更让他心头如压千斤巨石。宗门宝库虽无千年紫灵芝,但司徒澜深知此刻分秒必争,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纷乱思绪,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碧玉瓶——那是珍藏多年的九转还魂露,虽不及紫灵芝神效,却也能暂护心脉。他沉声低喝,掌心凝聚起精纯灵力,如春风化雨般缓缓渡入孩童体内,同时分出一缕柔和的暖流包裹住火红小鸟,试图唤回那一丝将熄的火种,整个凌云阁内只余下灵力流转的细微嗡鸣与两道孱弱生命的挣扎喘息。
玉清池在阴冷的殿堂中,神色决绝地将一名幼小的孩童和一只羽毛如火的红鸟郑重托付给司徒澜,低沉地说道:"师兄,我即刻北上雪域!"话音未落,玉清池已猛地转身,脊背挺直如松,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仿佛这离别撕裂了他的心魂。
殿外呼啸的北风卷着碎雪,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但他周身灵力勃发,瞬间蒸干了寒意,只在衣袍上留下几道水痕。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再看一眼那被司徒澜小心翼翼接过的、承载着他所有牵挂的小小身影,仿佛多看一眼便会动摇决心,脚步却坚定得如同磐石。寒风呼啸中,他大步流星,身影渐隐于雪幕,时间紧迫,每一息都重逾千钧,灵芝的缺失恐将带来灭顶之灾,这念头如巨石压胸,驱使他加速前行。
剑光一闪,如同撕裂夜幕的月色闪电,玉清池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再次投入那铅灰色的、风雪肆虐的天穹。目标直指——那传说中连神魂都能冻僵的北地雪域深处。罡风卷起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无数厉鬼的哭嚎,却丝毫无法阻挡他破空而去的决绝,飞剑划破长空的轨迹留下刺耳的尖啸,如同悲鸣。凌云阁在身后迅速缩小,最终隐没于茫茫风雪与群山轮廓之中,唯余一道笔直而凌厉的剑痕,割裂长空,指向那未知的、蕴藏着唯一生机的极寒绝域,远方的雪峰在昏暗天光下若隐若现,如同沉默的巨兽。
风雪如同亿万头狂暴的冰兽,在玉清池冲破凌云阁结界、直入北地天穹的刹那,便咆哮着撕扯上来,冰晶凝聚的利爪试图抓碎他的护体灵光。那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仿佛凝固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头顶,无休无止的鹅毛大雪瞬间模糊了视线,凛冽的罡风不再是单纯的呼啸,而是化作了无数冰冷的、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护体灵光之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每一次撞击都试图钻透防御,啃噬他的血肉与神魂,寒气如毒蛇般缠绕,连呼吸都凝结成白雾。
玉清池周身光芒大盛,精纯的灵力如同沸腾的熔岩在经脉中奔涌,将侵入骨髓的寒意死死抵住,护体光罩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脚下的飞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剑尖飞射出的月色光柱,是这片死寂雪域中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的生机指向标,艰难地劈开厚重的雪幕与凝固的黑暗,剑身震颤间,雪粒被蒸发成缕缕青烟,消散在无边风雪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灵力的飞速流逝,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无声却致命,每一滴灵力的消失都让他的经脉如被针扎。方才在坠仙崖的连番激斗,强行禁锢玉清若神魂的消耗,以及一路疾驰护持两个脆弱生命所渡出的精纯灵力,早已令他元气大伤,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此刻,在这连天地灵气都仿佛被冻结、被抽干的极北绝域,灵力恢复变得异常缓慢,每一次御剑破空的加速,都在透支着本源,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但他咬紧牙关,强行压榨出最后的力量。
玉清池紧抿着唇,下颌线条绷紧如刀削,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瞬间又在刺骨的寒风中凝结成冰晶,黏在皮肤上如刀割。他不敢有丝毫分神,全部的意志都凝聚在两点:维持飞剑的速度,抵御无孔不入的酷寒侵袭,心神如磐石般锁定前方。脑海中,玉清寒抽搐痛苦的小脸和玉清若尾翎间那随时可能熄灭的金焰,如同两把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烫着他的心神,成为支撑他继续燃烧、继续前行的唯一燃料,这份牵挂化作无形的鞭策,驱使他无视身体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