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多弗朗明哥 (第1/2页)
议事大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那不是比喻。
自紧闭的城堡大门门缝之下,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浓稠粘滞的暗影正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被迅速侵染,阴影沿着墙角向上攀爬,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而压抑。
“这是……”托雷波尔黏糊糊的身体向后缩了缩,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
“敌袭!”迪亚曼蒂第一时间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摆出防御的姿态。
壮硕如山的琵卡更是直接,沉闷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什么东西!竟敢在少主面前放肆!”
多弗朗明哥坐在上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当然认得这是什么。
“影法师”月光·莫利亚!
影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覆盖了整个大厅的地面,并开始向着墙壁与天花板蔓延,试图将这里彻底化作一片黑暗领域。
就在这时。
一道翠绿色的流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视野!
轰隆——!
厚重无比的城堡正门连同门框一起,被这道流光从中斩开。
斩击的轨迹平滑如镜,断口处甚至没有一丝毛刺。
被一分为二的大门瞬间向内爆开,无数碎片夹杂着刺眼的光线涌入,瞬间驱散了些许黑暗。
那道翠绿色的斩击余势不减,裹挟着无匹的锋锐,直奔王座上的多弗朗明哥而来!
“休想得逞!”
迪亚曼蒂怒吼一声,手中长剑一抖,身上飘扬的披风瞬间硬化如钢,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前方。
琵卡更是行动迅猛,他双手猛地按在地面,一面厚实的岩石墙壁拔地而起,挡在了披风盾牌之后。
嗤啦!
翠绿色的斩击触碰到钢铁披风,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切割声。
坚硬的披风盾牌如同纸片,被轻易切开一道巨大的豁口。
斩击贯穿而过,撞在后面的岩石墙壁上,再次势如破竹地切入其中,最终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后,才缓缓消散。
迪亚曼蒂和琵卡同时闷哼一声,被那股沛然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
尘埃落定。
破碎的大门外,三道身影沐浴在北海冰冷的阳光下,轮廓分明。
一个身形巨大,嘴角咧着标志性的“叽嘻嘻嘻”笑声。
一个手持黑刀,鹰隼般的双眼漠然地扫视着大厅内的一切。
走在最前面的则是一个黑发金瞳的男人,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脸上温和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凯尔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进了这座属于天夜叉的宫殿。
哒。
哒。
哒。
清脆的脚步声在狼藉一片的大厅中回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堂吉诃德家族干部们的心脏上。
“拦住他!”托雷波尔尖叫着,手中的黏液拐杖指向入侵者。
迪亚曼蒂和琵卡对视一眼,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一左一右朝着凯尔包夹而去。
他们是多弗朗明哥最信任的最高干部,是家族的盾与矛,绝不允许任何人如此轻易地接近他们的王!
凯尔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只是继续保持着向前走的姿势。
一股无形却又重如山岳的气魄,从他身上流露而出!
那并非狂风骤雨般的冲击,而是一种更为本质的、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威压。
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糖浆,时间流动的速度似乎都慢了下来。
迪亚曼蒂和琵卡前冲的身体猛地僵在原地,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
他们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眼中充满了惊骇。
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最原始的警告,一种名为“恐惧”的本能,死死地锁住了他们的四肢百骸。
黏糊糊的托雷波尔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身体抖得像一滩烂泥。
整个议事大厅,除了凯尔的脚步声,再无其他声响。
凯尔就这样双手插兜,从动弹不得的干部们中间穿过,姿态轻松写意,仿佛只是路过两个无关紧要的雕像。
他穿过被暗影覆盖的地面,穿过被斩击撕裂的狼藉,一步步朝着王座走去。
多弗朗明哥依旧坐在那巨大的座椅上,标志性的太阳镜下,双眼死死地盯着凯尔,额角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紧紧握着扶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将坚硬的木质扶手捏出了深深的指印。
终于,凯尔的脚步停在了王座前。
他只是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座椅上的天夜叉。
凯尔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多弗朗明哥完全笼罩在内。
这片阴影并不像莫利亚的影子那般浓郁不祥,却给多弗朗明哥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堂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凯尔开口,声音平静,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天夜叉?久仰大名。”
多弗朗明哥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惊骇,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弗弗弗……‘波导王’亲自登门,真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不知我的哪个手下惹了阁下不快?人,我可以交给你处置。”
他试图掌握对话的主动权,将事件定性为手下不懂事引发的误会。
凯尔笑了。
笑声很轻,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多弗朗明哥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多弗朗明哥的声音沉了下来,他缓缓站起身,接近三米的身高加上粉色羽毛大衣,带来强烈的视觉压迫感。
他试图夺回气场上的主动权。
“这里是斯派达迈尔斯,是我的地盘。”多弗朗明哥向前走了两步,太阳镜后的目光穿透镜片,直视凯尔,
“就算你是大海上数一数二的强者,在这里胡作非为,也要掂量一下后果。”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地说道:“提醒一下,我的姓氏可是堂吉诃德!”
这句话的分量,足以让海军本部的大将都为之侧目。
堂吉诃德,那是曾经创造世界的二十王之一,是天龙人的姓氏。
这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最深的隐痛。
“哦?”凯尔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更盛,“堂吉诃德?”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那又如何?”
凯尔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真的觉得,世界政府那群废物,会为了你这么一条丧家之犬,不计代价地来找我的麻烦?”
丧、家、之、犬。
四个字,如同四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多弗朗明哥的灵魂深处。
他童年最惨痛的回忆,被高高吊起,被贱民羞辱,被父亲亲手带离圣地的屈辱,所有他拼命想要掩盖、想要摆脱的过去,都被这四个字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多弗朗明哥脸上的表情彻底凝固,随后,一种狰狞的扭曲开始从他的脸上蔓延。
额角的青筋一根根坟起,虬结的血管在皮肤下剧烈跳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爆裂出来。
“弗弗弗……弗……”
那标志性的笑声变得干涩而怪异,最终彻底消失。
“你……懂什么!!”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从多弗朗明哥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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