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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三个铜钱

第9章三个铜钱 (第1/2页)

开春了,北京城的风少了点刀子似的凌厉,多了点黏糊劲儿,吹在脸上,还带着点没化净的寒气儿。
  
  院里那棵老石榴树憋出了点嫩芽,灰突突的枝杈上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绿,看着竟有了些活气。
  
  日子像是又回到了之前的轨道,练功、学艺、啃窝头。
  
  但经过年前那场差点“炸锅”的惊吓,还有年夜里黄爷那句“都活着”,院子里的人心气儿好像拧得更紧了些,也更深沉了些。
  
  我也开始学起了新的东西。
  
  斌子不知从哪弄来一截老榆木疙瘩,让我天天用短柄斧劈,不要求劈多快,只要求落点准,力道匀。
  
  “底下碰上碍事的烂棺材板子或者塌方的碎砖石,没时间让你抡圆了膀子干,就得靠这手腕子劲儿和准头!”
  
  斌子一边啃着烧饼一边指点。
  
  我劈得虎口发麻,满院子都是咚咚的闷响。
  
  泥鳅开始带我“认路”和“听风”。
  
  “认路”不是认地上的路,是认地下的“路”。
  
  他弄来几张泛黄的、墨迹都晕开了的老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歪歪扭扭画着些只有他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
  
  “瞅见没,这蓝线是老下水道,这红叉可能是过去的大户人家的地窖子,这弯弯绕的是防空洞......”
  
  泥鳅的小眼睛在地图和现实街巷之间来回瞟,像只成了精的老鼠。
  
  “咱这四九城,地上换了一茬又一茬,地底下却藏着好几辈子的老底儿。摸清了这些,万一碰上雷子撵,也好有个躲闪腾挪的地儿,别就知道傻跑让人堵死胡同里!”
  
  我跟着他在北京的胡同巷子里乱钻,记那些早就废弃的井盖、隐蔽的通风口、不起眼的暗门。
  
  这比认土辨器还难,但我学得格外用心,这可是保命的学问。
  
  “听风”不是听真正的风,是听地下的动静。
  
  他弄来个破听诊器,把头子去了,就留那根胶皮管子和耳塞,让我把管子一头贴着院墙根、石板地,甚至那棵老石榴树,屏住呼吸听。
  
  “地下有空腔,有塌陷,或者有暗河,传上来的动静都不一样。”
  
  泥鳅眯着眼,说得玄乎,“老手耳朵贴地,能听出几十米下是砖是土是石头,是实心还是空心。这本事练好了,能救命!”
  
  我天天趴地上听,起初除了自个儿的心跳屁也听不见,后来慢慢似乎真能分辨出点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老范依旧沉浸在他的故纸堆里,但偶尔会把我叫去,让我看他清理一些新淘换来的碎瓷片或者铜锈疙瘩。
  
  他拿着小毛刷、竹签子,蘸着特制的药水,一点一点,极其耐心地剔除上面的污垢和锈迹,像个给老古董接生的大夫。
  
  “慢工出细活。”
  
  他推推酒瓶底眼镜,“这底下出来的东西,埋了千百年,娇气得很,手重一点,就可能伤了皮壳(包浆),那就一文不值了。”
  
  我看着那些原本不起眼的碎片在他手里渐渐露出原本的釉色或纹饰,心里也挺稀奇。
  
  三娘似乎也更忙了。
  
  她出门的次数多了些,有时回来会带些时令的蔬菜,比如早春顶花带刺的黄瓜,或者一小捆嫩韭菜。
  
  饭桌上的花样渐渐多了起来,虽然肉还是稀罕物,但偶尔能见到炒鸡蛋,或者用猪油渣熬的白菜汤,油花浮在上面,喷香。
  
  豆豆好像也长高了一点,没那么怕生了。
  
  有时我劈木头劈得满头大汗,她会偷偷端一碗凉白开过来,放在旁边的石墩子上,也不说话,放下就跑。
  
  黄爷还是那样,像口深井,看不出深浅。
  
  但他盘核桃的时间似乎长了点,有时会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棵发芽的石榴树,一站就是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
  
  一天下午,泥鳅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回来,径直找到黄爷,两人在正屋里嘀咕了老半天。
  
  出来时,黄爷把我们都叫了过去。
  
  “有个小锅,不远。”
  
  黄爷言简意赅,“南城改造,挖地基,掀了个顶,是个明清的平民坑,估计让水泡过,没啥大油水。但工程队看得紧,白天没法动。主家找到泥鳅,想趁夜摸进去,有啥捞点啥,苍蝇腿也是肉。”
  
  他目光扫过我们:“工程队晚上有人值班,但不多。手脚麻利点,问题不大。谁去?”
  
  这种小打小闹,显然黄爷自己是不去的,老柴和老范也没动静。
  
  斌子咧嘴一笑:“我去!正好手痒痒了!带霍娃子去见见世面,这次让他下苦力!”
  
  我心里一紧,又要下坑?
  
  但这次好像没那么怕了,反而有点跃跃欲试。
  
  黄爷看向我:“敢不敢?”
  
  我挺直腰板:“敢!”
  
  “行。斌子带着,泥鳅望风联络。就你们仨。机灵点,别贪,摸到啥是啥,天亮前必须撤。”黄爷吩咐道,“三娘,给他们准备点吃的。”
  
  夜里,还是那辆破吉普,拉着我们仨和工具,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北京的夜色。
  
  这次没走远,就在南城一片正在拆迁的胡同区。
  
  周围大多是拆了一半的破房子,断壁残垣,在黑夜里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泥鳅把车藏在一条死胡同里,我们拎着工具,猫着腰,借着瓦砾堆的掩护,摸到了工地边缘。
  
  一个大深坑就在眼前,应该是准备打地基的,坑底一侧,果然露出一截塌陷的砖拱,黑乎乎的,像野兽的喉咙。
  
  坑边上有个临时搭的窝棚,亮着灯,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估计是值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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