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购物 (第1/2页)
等夏正晨结束通话,沈蔓才默默关掉手机。
她从副驾驶位置上,拿起帽子和黑色口罩,戴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往常跟着夏正晨出入商业场合,沈蔓都是高级定制的西装套裙,细高跟鞋。
今天戴着针织帽,穿得是加拿大鹅,UGG的棉靴。
准备就绪,沈蔓推门下车。
她来到前方的斑马线,等红灯过马路,去对面的QueenClub约战齐渡。
沈蔓不只是个秘书,她还是奇门十二客里的,门客。
门客制度的雏形,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的贵族家臣制度。
春秋时代,由于诸侯争霸,士大夫专权,对拥有专业技能的人才需求激增,门客制度开始形成。
最终在战国时代,规模空前,达到了顶峰。
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赫赫有名的“战国四公子”。
在当时,豢养门客,是贵族实力的象征。
而豢养门客的贵族,大都被门客们尊称为——“主公”。
奇门十二客中的门客,和职业中的门客虽有不同,但底层逻辑是相连的。
他们的神通天赋,导致他们必须将自己“工具化”,与“主公”达成从属关系。
门客当然不只沈蔓家族这一脉,而她这一脉,似乎从很久以前,一直是效忠夏家的。
沈蔓从很小,就知道她今后会去效忠夏先生。
两千多年来,门客能够延续下来的底层逻辑,正是——“效忠”。
但夏先生二十一岁那年,年少气盛,和他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出去自立门户。
沈蔓一度失去了可以“效忠”的对象,也就得不到相应的“豢养”。
四年后,夏小姐遭人断骨,夏先生挨了很多家法,重回家门。
沈蔓也再次得到了“豢养”,才有今天。
绿灯亮起,沈蔓过马路。
……
大雪纷扬,天气虽然很冷,齐渡在酒吧门口站着,没进去。
他已经连续跪了两天祠堂,今天晚上才刚放出来,只想在外面透透气。
透气透得差不多了,齐渡掐了烟头,准备进去。
“齐先生。”
忽然有个女人喊了他一声。
在这里,喊住他的女人多了去了。
多半是“齐哥”、“帅哥”,有时候连“靓仔”都能听到。
称呼他“先生”的真不多见,上一个还是夏松萝。
齐渡纳闷转身,望着一个身姿高挑,遮掩严实的女人,穿过混着烟酒气息的人群,朝他走来。
她走路时,脊背挺得很直,步态非常优雅。
仿佛来的不是酒吧,而是什么高端酒会。
齐渡不认识她:“你是……?”
沈蔓走上前来,礼貌地朝他伸出手:“齐先生,你好,我是来约战你上烽火台的。不知你明晚十点之后有没有时间,我想和你提前对接一下。”
夏先生明晚八点多的航班,抵达乌鲁木齐。
他说,要亲眼瞧瞧齐渡的实力。
“对接?”齐渡满脸懵。
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个词汇来找他约战。
以她的气质和说话方式,一看就像个坐办公室的上班族。
齐渡调笑:“妹妹,你玩什么呢?”
沈蔓伸出的手,依然悬停着:“齐先生,我的年纪,比你大了七岁。”
“那小姐姐,你想玩什么花样?”齐渡愈发笑起来,怎么,接近他的新手段?
“面对姐姐,你这样,是不是不太礼貌?”沈蔓将自己的手,稍微抬高了一点。
“你漂亮,你说得都对。”齐渡换只手拿烟头,和她握上。
这一握,齐渡挂在唇边的玩笑,逐渐收拢。
他目光微凝,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
沈蔓松开手,转身离开。
因为戴着口罩,笑也看不出来,但声音是温和带笑的。
“明晚十一点,西山烽火台,我等你。”
“不来,我会带人连夜打进你们掮客的老宅,说到做到。”
……
“哗啦啦。”
江航拉卷门、锁门的时候,夏松萝已经坐上那辆酷路泽的副驾驶。
江航要去超市买东西,她两天没出门了,也想出去溜达溜达。
就像他预估的那样,发烧只烧了一天,今天早上,就已经看不出来一点昨天的病态了。
复原能力简直像条野狗一样。
不,野狗破事没他这么多。
野狗都知道偷外卖吃。
夏松萝昨天从茶餐厅给他点的外卖,一口都不吃。
他自己也不点外卖,要么饿肚子,要么喝水,要么自己出去吃。
夏松萝觉得,他可能真怕外卖在途中,谁会暗中下毒谋害他。
正常人没这能力,但是十二客是可以的。
所以买水和买食物,他都自己亲自去超市。
夏松萝坐上车后,双手还在拿着手机打游戏,手指依然灵活,车内和屋里仿佛没有温差。
这时候才意识到,江航提前把车子启动,开了暖风。
他习惯抗冻,应该是听她嚷着要去,才这么做。
其实他有时候挺细心的。
夏松萝心里:+5
江航锁好门,上车。
开车之前,他提醒了三次:“安全带。”
夏松萝仰靠在真皮座椅上,戴着耳机,手指在屏幕快速滑动,置若罔闻。
江航摘下她一只蓝牙耳机,声音冷而清晰:“安全带。”
夏松萝正忙着打团战,视线动也不动:“嗯嗯嗯,我这会儿没空,你帮我系一下。”
江航沉默片刻,耳机给她塞了回去。
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他侧过身,手臂先越过扶手箱,又越过她胸前,去抓副驾的安全带插扣。
这一倾身,距离拉进,她发间的香味,很强势的入侵他的呼吸。
大概是有得有失,江航对声音敏感,嗅觉却很迟钝。
分辨不出是什么香味,只知道,是一种……鲜活的气息?
在这大雪纷飞的冬夜,引动他那颗暮气沉沉的心,似乎又有加速跳动的迹象。
江航抓住副驾的金属带扣之后,动作停顿下来,并没有拉扯。
他保持着倾身的姿势,在不被她发觉的最近距离,尝试去感受自己的心跳。
发热退了以后,他的自制力回来一些。
脑海里怂恿的声音变小了。
但只要一放空,那个巨大的机械表盘,就会浮现。
不停在他脑海里“咔哒”、“咔哒”、“咔哒”……
江航依然分不清,这究竟是青鸟羽毛的神力,是真实的。
还是他精神分裂了。
他今天几次三番想要给queen发微信,询问她,自己该吃什么药?
他甚至还在想,镜像请来的“小丑女”,难道是个说客,隔空在他脑子里怂恿他?
但江航反复思考,还是偏向于,他那个荒诞的猜想,关于时间的划痕,才是最有可能的。
他脑海里的声音,应该是青铜信筒对面,“他”的声音。
就像这一刻,江航视线所及,是她近在咫尺的侧脸。
车里很黑,只有她手机屏幕上的反光。
也很安静,除了她耳机里传出的游戏背景音,就只剩下,他逐渐失序的心跳。
咚咚咚。
咚咚咚咚。
只是挨得近,不像遇到狼人时那么强烈,已经很不正常了。
或许,那个声音是对的。
他都不用去紧紧拥抱她,伴随他开始心动,那道划痕会越来越深刻。
江航已经开始犹豫,他是不是该去老宅找金栈,打开那个信筒了?
有什么证据,比他心里这道划痕更有力?
但他又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由于他痴心妄想导致的精神问题。
毕竟没有谁比他更希望,那个信筒是真的……
“啊!”夏松萝又输了,把手机拍在自己的脸上。
江航回过神,迅速将安全带拉扯过来,卡进滑槽里,坐直了身体,系上了自己的安全带。
越野车启动。
夏松萝把手机扔到中控台,恼火地抓头发:“我被系统制裁了,从早上开始到现在,连跪十六局,每一局对面都是开小号炸鱼塘的,我们这边就全是本地人。”
江航听不懂,但也回应了她:“你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十八个小时都在玩游戏,不累?”
“都说是玩,怎么会累。”夏松萝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不是和她爸一样,数落她浪费时间,不务正业。
输太多,心情不好,说他,“也就我爱宅着玩游戏,能自娱自乐。但凡换个需求高一点的女孩儿,早和你相处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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