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形容 (第2/2页)
结过账,夏松萝提着满满一塑料袋零食,和金栈一起走出超市。
停车位上,江航的手臂还闲闲搭在窗沿,两指间那半支烟,被窗外的寒风,吹的快要燃尽了。
掐灭之后,他屈指一弹,那截小小的烟头,顶着寒风划出一道弧线,精准的落在远处的垃圾桶里。
车窗缓缓升起,他调高了暖气。
等两个人上车,系好安全带,江航准备起步。
“等一下。”夏松萝伸出手,递过去好几袋坚果,“你先吃两口再出发。”
没等江航有反应,金栈先接过来,扔给他:“小超市里没什么东西,凑合着吃点。”
都已经扔到江航膝盖上了,有碧根果、夏威夷果和开心果。
他打开了那袋开心果,另外两袋放在了扶手箱上。
夏松萝见他肯吃,才转头去看沈维序。
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看,嘴唇绷的苍白,眼睛被眼罩遮住了,但眉心估计皱得很紧。
夏松萝连忙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眼睛很痛?”
沈维序摇了摇头,声音透着虚弱:“我没事。”
夏松萝看他肯定有事:“难道你替我承负的时候,我离开你太远,你会更痛苦?”
沈维序咬住了下唇,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
夏松萝看他这幅样子,估计真的是:“你早说啊,我带你一起去。”
江航通过后视镜,冷冷瞥他一眼。
……
几个小时前。
G30临近赛里木湖路段,暴雪封路。
服务区人满为患,公路大排长龙。
子弹似的雪粒,重重砸在车窗玻璃上。
齐渡在车辆彻底堵死之前,调整自己这辆酷路泽的驱动模式,凭经验,找出一段路基缺口,并且确认后面是一段平缓的斜坡。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方向,直接冲下高速,在漫天雪雾中,一路颠簸着,去到附近的一处牧民家里借宿。
每一步都很凶险,他都会先询问一下夏正晨的意见。
夏正晨反问他有没有把握。
他就一句话:那必须。
如今坐在牧民家里喝茶,夏正晨发现,这小子看着不着调,实际上很懂得尊敬长辈,胆大心细,交游广阔。
看着像个标标准准的黄毛,实际上并不是,骨子里更像个游侠。
正对他好感倍增的时候,夏正晨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宝贝女儿”。
齐渡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微笑着接通。
随即脸色倏然一变,起身去往院子里,走入暴风雪中。
等从院子里回来的时候,夏正晨再看向他的表情,像是准备提刀杀人。
齐渡被吓得向后连退了两三步。
夏正晨却只是瞪了他一眼。
“沈蔓!”
这是带着责问的语气,沈蔓慌忙起身,等待训斥。
夏正晨气得声音都有些颤:“交代你办事,你就是这么办的?率先排除掉正确答案,选择了一个错误答案?害我被耍的团团转?”
沈蔓怔忪了下,恍然:“您是说,不是齐渡,是在烽火台输给齐渡的那个香港人?”
齐渡在旁,眼皮儿重重一跳,不知道是谁露馅了。
沈蔓的电脑时刻开启着,立刻去查,但是这里的地理位置,网络非常慢。
夏正晨骤然看向齐渡。
一言不发,却气势逼人,齐渡是真顶不住,只能解释:“夏伯父,这和我没关系,我纯粹是被推出来顶锅的,我也很无奈。”
夏正晨只问:“他是不是住在一个战损风的房子里?”
齐渡哪里会知道:“我很讨厌他,连他的联络方式都没有,更没去过他家。只知道他住在一个废弃的工业园区。”
“就是他了。”夏正晨从视频通话里,听到有人说粤语。
还以为是那个香港人来找齐渡,全搞错了。
但现在野男人是谁不是当务之急,他女儿的刺客封印更重要。
夏正晨指着他:“齐渡,找条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去乌鲁木齐。”
“现在?”齐渡望一眼外面的暴风雪,“等下午看看情况吧?”
夏正晨一分钟都没办法等:“立刻回去。”
他又问沈曼:“你侄子什么时候到?”
沈蔓说:“现在正在飞机上,下午一点半,抵达机场,”
夏正晨问:“他可以使用‘承负’了么?”
沈蔓沉吟:“樽在他手中,没问题的。”
夏正晨微微颔首:“给他留言,抵达后尽快和松萝联系,去使用‘承负’。”
沈蔓忙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齐渡没办法,只能开车折返。
路上说了好几遍:“伯父,咱们有言在先啊,老风口那条路很难走,崎岖颠簸,我开车都会吐,怕您遭不住。”
夏正晨还是仅仅问他:“有没有把握。”
齐渡敢开,当然有把握:“真不是我吹,我就干这行的。”
舟客,都有本事“驾驶”浮槎去天河。
何况开越野车跑山路了。
但他的豪言壮语才刚说完没多久,当把车开到老风口一个废弃的矿区附近时,仪表盘上的故障灯,忽然不停闪烁。
随后,引擎熄火,仪表盘漆黑一片。
所有电子助力,全部消失了。
“怎么回事?”以齐渡的经验,竟然判断不出来情况,这太诡异了吧?
车窗外,完全被风雪席卷。
他正准备下车去掀引擎盖,排查下故障。
后排的夏正晨制止他:“不要下车!”
齐渡缩了回来,不解地扭头看向他。
夏正晨沉声说:“这不是车辆故障,这是区域性能量脉冲。”
“什么脉冲?”齐渡听他说话,从来是三句听不懂两句。
夏正晨心烦意乱,如果不是心烦,不会深入进来,才察觉到异常:“是十二客的法器释放出的能量。”
齐渡微愣:“什么法器?”
沈蔓反应过来:“夏先生,这难道是磨镜客的‘放逐’?我们被放逐到镜中世界了?”
“磨镜客?”齐渡第一时间想到镜像,“你是说,顾邵铮竟然也是十二客,是磨镜客?”
磨镜客是做什么的?
古代打磨铜镜的匠人?
夏正晨没理他,仅是把车窗放下去一些。
外边,雪粒狂卷,白茫茫一片,能见度不足五米。
夏正晨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朝向风雪深处淡淡开口:“镜客,好久不见,你怎么沦落到给镜像那群乌合之众当打手了?对得起你的祖师爷,负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