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道种初萌与幽谷潜修 (第2/2页)

《百草经》中亦有关于丹药的粗略记载，云澈比对特征，认出此乃最基础的“凝元丹”，对于初学者凝聚灵气、辅助修炼有奇效，每一颗都珍贵无比。
　　
　　“前辈……您究竟是何人？”云澈望向洞外，喃喃自语。这份遗赠，对他而言，无疑是再造之恩。
　　
　　接下来的日子，云澈开始了在这幽谷秘境中近乎与世隔绝的苦修。
　　
　　他依《百草经》所示，在洞穴附近寻找星纹草和其他几种有固本培元、强健筋骨之效的药草，配合修炼。渴饮山泉，饥则采摘些经《百草经》辨认无毒的野果或块茎，偶尔以那柄黑色短剑削尖树枝，尝试捕捉溪中小鱼。
　　
　　每日绝大部分时间，他都盘坐于石台或洞外平整大石上，依照《基础炼气诀》的法门，尝试感应天地灵气。
　　
　　这个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他虽因神秘石头而开了“灵识”，能模糊感知草木情绪甚至“翻译”古字，但真正要引导天地灵气入体，按照特定路线运转，却是另一回事。
　　
　　起初数日，他毫无进展，往往枯坐数个时辰，也只能捕捉到一丝丝微弱的清凉气息（灵气），却难以引入体内，更别说运转周天。气馁与焦躁时有发生。
　　
　　但他心性坚韧，想到村中惨案，想到自身弱小，便再次咬牙坚持。加之有星纹草持续滋养身体、修复暗伤，他的体力和精力在缓慢而稳定地恢复着，甚至比受伤前更好。
　　
　　转机发生在他尝试修炼的第七日。
　　
　　那日，他再次摒除杂念，沉浸于吐纳之中。胸口的石头忽然温热加剧，那缕始终难以捕捉的灵气，竟像是受到某种吸引般，主动顺着他的呼吸，涌入经脉之中！
　　
　　云澈心中一震，连忙收摄心神，小心翼翼地依照《基础炼气诀》的路线，引导这缕细若游丝的灵气运转。
　　
　　灵气流过之处，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仿佛干涸的土地得到滋润。虽然这缕灵气在运转了不到十分之一周天后便因后继无力而消散，但云澈却激动得浑身颤抖。
　　
　　他成功了！他真正意义上，引灵入体了！
　　
　　自此后，他的修炼渐渐步入正轨。虽然进度依旧缓慢的令人发指（他后来才知，此为凡骨资质的桎梏），但每日都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进步。那枚神秘石头在他修炼时总会散发温热，大大提升他感应和吸纳灵气的效率，仿佛一个劣质灵根的增幅器。
　　
　　一月之后，他已能勉强完成一个完整的小周天循环，并在丹田气海处，积蓄起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灵力。正式踏入炼气期一层！
　　
　　与此同时，他开始练习那门《七星步》。步法看似简单，实则对身体的协调性、发力技巧以及对灵力的瞬间调动要求极高。他在谷中空地上一次次跌倒、爬起，摔得浑身青紫，却毫不气馁。渐渐地，他的脚步变得轻盈灵活了许多，甚至能在小范围内腾挪闪转，带起些许残影。
　　
　　他也尝试过那柄黑色短剑，此剑沉重异常，且锋锐得超乎想象，随手一挥便能轻易削断碗口粗的树枝，斩裂岩石。他只是简单练习劈砍刺削，并未修炼什么高深剑术。
　　
　　期间，谷中的狼兽曾数次嗅到生人气息前来窥探，但云澈或是凭借日益纯熟的《七星步》惊走它们，或是不得已催动那丝微薄灵力，持黑色短剑与之搏杀。有数次险象环生，身上添了新的伤口，但他终究是挣扎着生存了下来。每一次战斗后，他对灵力的运用和对步法的体会都会深刻一分。
　　
　　这一日，云澈终于下定决心，取出一颗凝元丹。他盘膝坐好，将丹药吞服而下。
　　
　　丹药入腹即化，一股磅礴却温和的药力瞬间化开，如同暖流涌向四肢百骸！他连忙运转《基础炼气诀》，引导这远超平日吸纳量的灵气进行周天运转。
　　
　　两个时辰后，药力逐渐被炼化吸收。云澈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感到丹田内的灵力壮大了足足一倍有余，浑身充满了力量，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连远处树叶的脉络都能看清。
　　
　　他成功稳固了炼气一层的境界，甚至触摸到了炼气二层的门槛！
　　
　　云澈站起身，走到洞口。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低头看向掌心，那一丝微弱的灵力汇聚，带来淡淡的白色光晕。
　　
　　他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只能仓皇逃命的渔村少年了。
　　
　　虽然前路依旧迷茫，力量依旧微薄，但他已经握住了一丝改变命运的可能。
　　
　　“黑衣人……‘天’组织……”云澈低声自语，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而坚定，“无论你们是谁，为何屠村……我，云澈，一定会找到你们！”
　　
　　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在这幽静的山谷中缓缓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