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避子药 (第2/2页)
杜嬷嬷还是那样,看着严肃又冷漠。小丫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手里端着乌木托盘,托盘上的药应当是刚熬出来的,蒸腾着热气。
空气里泛着股苦味。
不等俞珠问,杜嬷嬷已然答道:「俞侍妾,这是避子药。王妃有孕前,府里的其余人侍寝后都要用。」
俞珠的脸色有些白,身上的酸痛劲似乎更甚了点。
然而这并不由她。
她伸出手。端起那碗滚烫的避子药,小口小口喝了个精光。
先入口只觉得又苦又腥,暖暖的入了胃还有点舒服。
俞珠此刻还想不过如此,然而当天夜里她难得的失眠了。
睁着眼睛到天亮,半点困意没有。出了一身的盗汗,头发里衣湿漉漉的,人都憔悴不少。
兰溪刚给她换过褥子,俞珠神色恹恹裹着被子,只觉得手脚冷得厉害。
她小腹一阵绞痛,低头再看,裤子已红了一片。
俞珠的月信一向准时,还是头一次早了这么多天。
兰溪看她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更是流个不停,心疼的直掉眼泪。
赶紧让厨房熬了热粥,煮些鸡蛋红肉。好叫她补充体力。
又给俞珠换了衣裳,仔细着不要受了风。
俞珠嘴唇颤抖,一双眼含泪更是可怜。
原来避子药这么厉害。
那晋王还是不要来的好。
她担惊受怕,战战兢兢。
「兰溪,我的书还没抄完。」
话落,肚子又是一阵剧痛。只叫俞珠疼得打滚,如脱水的鱼那般大口喘着粗气。
「小姐还惦记那书干什么,王妃是心善的人。不会跟您过不去的。」
俞珠只说:「不行啊,得起来写。」
她可算是知道了,后宅有多凶险,更不愿意得罪王妃。
兰溪没办法,只好在床上撑起小桌子叫俞珠抄书。
紧赶慢赶,才在晚膳前抄好差兰月送去给王妃。
晋王早打过招呼。
俞珠的身子不适,抄书不急于一时。
钱婉徽本以为俞珠是仗着晋王的宠爱拿乔,没想到她真的在晚膳前抄完了。
只是越到后头,字迹越重。有的地方都糊作一团,想来是太着急了。
又听杜嬷嬷来报,俞珠喝了避子药这会子正难受。
还挂了月信牌子,这段日子都不能侍寝。
钱婉徽不由得提了一嘴,「那避子药对妇人有什么危害?」
其实宋氏在妾室侍寝过后也会赏避子药,除非是特别得宠,求了老爷的才能不用。
只是这内宅手段里的阴私哪里能叫小姐知道,所以在钱婉徽心中避子药也只是个模糊的概念。
杜嬷嬷低眉顺眼,笑道:「避子药都是活血寒性的药物所制,用了可叫月信提前,对妇人当然伤害极大。要是身子不好,来个十天半月也有可能。再严重点,日后不孕也有可能。」
钱婉徽听得脊背发寒,忙问:「王爷知道吗?」
杜嬷嬷答:「王爷在皇宫长大,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
钱婉徽的嗓子有些发干,涩涩的叫她说不出话。
她还以为,若是晋王真喜欢俞珠,哪里舍得叫她吃这种苦头。
这算不算晋王在告诉她,这后院的女人除了王妃都不过是个解闷的玩意,用不着她放在心上?
钱婉徽心突突地跳,叫茯苓从库房里挑一颗人参送给俞珠,又赏了不少别的。才觉得心稍稍安稳些,同时也隐约猜到这是谁的意思。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出奇的心安。
既如此,就没人能越过她的地位。
下人通报,晚上晋王要来。
钱婉徽挂上得体的笑容,温柔如水。
她甚至主动提及俞珠,已经丝毫不把对方放在心上。
「俞侍妾这几日身子不太利落,我想着不然就免了她的请安吧。」
晋王道:「婉徽性子敦厚,是个体贴人。你既开口,我哪有不从的道理?」
他见书桌上摆了许多本子,便知钱婉徽这几日一直在忙王府的内务。
不由感叹,「一进门就要你忙这些,委实辛苦了。」
钱婉徽红着脸,「哪里,这都是妾的内务事。」
只不过,那个宋管家实在不好决断。
晋王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道:「你是王妃,做任何事都有你的判断。她们架子再大,也不过是王府的下人,哪里能翻到主人的头上去?」
钱婉徽道:「是了,王爷说的对,我倒有些小家子气了。」
晋王拍了拍钱婉徽的手,笑容依旧温和。
「王妃如此能干,娶到你是本王的福气。」
月朗星稀,正是良辰美景。
钱婉徽躺在晋王怀中,只觉得甜蜜极了。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王府管理的井井有条。
比太子妃,齐王妃都要挑不出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