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行 (第2/2页)
杨景心中期待,练起拳来更有动力。
若是能突破暗劲,他的挂职收入、待遇还能大大提升,在武馆里也定然能够更受师父重视,乃至杨家也能彻底从底层庄稼户子中拔擢出来。
.......
三天后的午后,承平坊。
刘茂林在武馆前院找到杨景时,他刚练完一套拳,正用布巾擦着汗。
“师弟,有个消息。”刘茂林递过水壶,“城里的义气帮和大运帮火并了一场,听说大运帮吃了大亏,被打残了不少人,帮主徐泰也受了伤,现在不知道藏在哪里。”
杨景接过水壶的手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随即平静地应道:“哦?还有这事?”
“可不是嘛,”刘茂林随口道,“两帮本来就因为地盘的事不对付,这次不知怎么就闹大了。义气帮新来了个硬茬,听说是个两次叩关暗劲失败的明劲巅峰,加上原来义气帮的帮主联手,大运帮肯定扛不住。”
杨景点点头,没再多问,只点头道:“知道了,多谢师兄。”
刘茂林见杨景神色如常,也没多想,又聊了几句武馆的事便脱了上衣,也在院子里练起了拳。
待刘茂林离开,杨景脸上的平静才渐渐褪去。
他望着院墙的方向,手指轻轻敲击着石凳。
大运帮遭此重创,正是他了却那桩麻烦的最好时机。
一直拖着,始终是个隐患。
与其等着对方缓过劲来反扑,不如主动上门,一次性解决干净。
他握紧拳头,明劲在掌心微微涌动。
......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掠过武馆的飞檐,杨景收拳站定,周身的热气还未散去。
刘茂林刚练完拳,见他收拾东西要走,有些诧异:“今儿怎么回这么早?往常这个点你还在练呢。”
杨景笑了笑,把汗巾搭在肩上:“有点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
他没多解释,脚步轻快地出了武馆,径直往大通坊的住处赶。
来到院子,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先在房间角落的砂锅前忙活起来。
半个时辰后,瓦罐里炖着的熊肉早已咕嘟冒泡,浓郁的肉香漫了满院。
这是今早从刘家医馆取来的新鲜货,肉质紧实,泛着健康的暗红色。
盛出一大碗,连汤带肉吃下去,丹田处很快升起一股熟悉的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游走,将练拳积攒的疲惫涤荡一空。
他摸了摸肚子,感觉浑身充满了劲,明劲在体内流转得格外顺畅。
回到卧房,他从床底拖出一个不起眼的木箱,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套黑色夜行衣,还有一块遮住大半张脸的青布面罩,一侧放着一柄黑色短刀。
他三两下换上夜行衣,布料贴身利落,不影响动作。
然后拿起面罩系好,只露出一双清亮却透着冷意的眼睛。
最后拿出箱子里的短刀,挎在腰间。
时间缓缓流逝,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只有几颗疏星在云层里忽明忽暗。
杨景吹熄油灯,身影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悄无声息地推开了房门。
......
夜色如墨,杨景的身影在鱼河县外城巷道间穿梭,黑衣与暗影相融,只余下脚下轻快的风声。
广安坊在外城西侧,和大通坊、承平坊都属于西城。
不过相比较承平坊,广安坊要更加混乱一些,起码有三家帮派的总部落在广安坊。
此刻的广安坊更是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死寂。
远远望见大运帮那座熟悉的院落,杨景悄然隐在街角的老槐树后。
只见院门外的两尊石狮子被劈得缺了角,朱漆大门早已烂成碎片,散落在地上的兵器还沾着暗红的痕迹,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往日里总守在门口的几个帮众不见踪影,院墙内侧也听不到半点人声,整座院子像座被遗弃的空宅,院门外即便有人经过,也是脚步匆匆,显然不愿和大运帮有什么接触。
杨景眉头微蹙,按捺住上前查看的念头,依旧伏在暗处。
越是这般死寂,越可能藏着不寻常。
他紧了紧腰间的短刀,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院墙的每一处角落,耐心等待着时机。
夜风吹过广安坊的街巷,卷起地上的碎木屑。
杨景藏在巷角的阴影里,目光紧锁着大运帮那座破败的院落。
不多时,巷口晃悠悠走来两个醉汉,看穿着是大运帮的帮众,胳膊上还缠着带血的布条。
两人踉跄着推搡着入院,嘴里骂骂咧咧,似乎在抱怨着什么,没一会儿,院里就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像是在收拾东西。
又过了片刻,三个穿着短打的汉子鬼鬼祟祟地溜到院门口,探头探脑看了半天,见院里没什么动静,便猫着腰钻了进去。
刚进去没盏茶功夫,院里就响起争执声,夹杂着拳脚相加的闷响,想来是这伙人与留守的大运帮众撞上了。
杨景始终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刀。
这院子看似空虚,实则藏着不少猫腻。
有残部收拾残局,有外人趁火打劫,谁也说不准暗处是否还藏着其他眼线。
突然,巷子口的阴影里,一个汉子大步走来。
这汉子身材壮实,腰间挎着柄环首刀,刀鞘磕碰着大腿,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刀疤,眼神阴鸷,正是大运帮的头目之一,人称“刀疤李”。
这一个多月,不说刘茂林借助刘家医馆打探到得消息,便是杨景自己几乎都是每日晚上到大运帮潜伏蹲点,对大运帮的情况都可以说了如指掌了。
对于刀疤李这个手下不知犯了多少条人命的大运帮头目,杨景印象还是比较深的。
杨景缩在墙角,看着刀疤李熟门熟路地推开虚掩的院门。
没片刻功夫,刀疤李就从院里出来了,肩上扛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沉甸甸的,走动时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像是金银器物在响。
他脚步匆匆,不时四处张望,脸上带着一抹急色。
杨景见状,却是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