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抽髓之夜，赘婿如狗 (第2/2页)
林天豪也冲过来，一把揪住陈凡的衣领：“废物！你今天不捐也得捐！由不得你选择！“
就连一向冷漠的林清雪也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失望：“陈凡，我没想到你这么自私。那是我亲弟弟，是你的小舅子，你就这么见死不救？“
陈凡看着面前这三张脸——刻薄的岳母，卑鄙的小舅子，冷漠的妻子——突然笑了，笑容里满是苦涩和自嘲。
“好，我捐。“他轻轻地说，“但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与林家，恩断义绝。“
王艳冷哼一声：“说得好像我们林家多需要你似的！捐完骨髓，你爱滚哪滚哪！“
张医生和助手面面相觑，但看在丰厚出诊费的份上，还是硬着头皮开始准备抽髓手术。简易手术台很快在客厅中搭起，冰冷的医疗器械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躺上去！“王艳命令道。
陈凡平静地躺上手术台，感受着冰冷的台面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他闭上眼睛，回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凡儿，林家与我们有旧，你去投奔他们，好好过日子...“
母亲，你错了。有些人，不值得以真心相待。
当粗长的骨髓穿刺针刺入他后背的脊柱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陈凡咬紧牙关，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这种痛苦不仅是生理上的，更是心理上的——这是对他三年真心付出的彻底背叛。
“忍住点，很快就好了。“张医生公事公办地说，手上动作不停。
王艳和林天豪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林清雪则背对着手术台，继续看着手机，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剧痛中，陈凡感到胸前的龙形玉佩紧紧贴着皮肤。这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三年来他一直贴身佩戴。此刻，随着血液和生机的流失，玉佩似乎微微发热。
“妈...“陈凡在心中无声地呼唤，“儿子好累...真的好累...“
就在他意识逐渐模糊之际，脊柱中的针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以穿刺点为中心，瞬间席卷全身！陈凡猛地睁大眼睛，感到那枚玉佩变得滚烫，仿佛要灼穿他的胸膛！
“怎么回事？“张医生惊讶地看着剧烈颤抖的穿刺针，“这...这是什么情况？“
王艳不满地问：“又怎么了？快点抽啊！“
“仪器出现异常...“张医生手忙脚乱地想稳住针头，但那针头震动得更加厉害。
陈凡感到一股灼热的气流从玉佩中涌出，顺着经脉流遍全身。与此同时，无数陌生的画面和信息疯狂涌入他的脑海——古老的医学知识、玄妙的武道心法、稀奇古怪的符咒阵法...
“啊——“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按住他！快按住他！“张医生惊慌地喊道。
林天豪冲过来想要按住陈凡，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摔在地上。王艳尖叫起来，林清雪也终于转过身，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陈凡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撕裂重组，那些涌入脑海的信息越来越清晰——《太古医经》、《混沌道诀》、炼丹术、针灸法...这是...传承？
随着信息的涌入，他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体内部的变化。那些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多次献血而受损的经脉正在被一股温暖的气流修复、拓宽；原本虚弱无力的肌肉正在被重新塑造；甚至连五感都变得异常敏锐...
他听见王艳刺耳的尖叫：“这废物在搞什么鬼？“
他听见林天豪惊恐的声音：“妈，他是不是中邪了？“
他听见林清雪难得的慌乱：“医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最清晰的是张医生不可思议的低语：“不可能...他的生命体征在迅速恢复...这不符合医学常识...“
陈凡缓缓睁开眼睛，世界在他眼中已经完全不同。他能够看清远处墙面上最细微的裂纹，能听见窗外雨滴落下的轨迹，能感知到客厅中每个人呼吸的节奏。
骨髓穿刺针还插在他的脊柱里，但已经不再疼痛。他轻轻一动，那针头就自动脱落，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你...“王艳指着他，吓得说不出话来。
陈凡平静地坐起身，环视客厅里的每一个人。他的目光扫过惊恐的王艳、狼狈的林天豪、不知所措的医生，最后落在林清雪身上。
三年来，他第一次用如此平静而疏离的眼神看她。
“清雪，“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完全不像刚刚经历过骨髓抽取的人，“这三年，我在林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不是因为我不敢离开，而是因为我曾真心把这里当成家。“
林清雪怔怔地看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今天，我用这身骨髓，还清林家这三年的'恩情'。“陈凡慢慢站起身，尽管衣衫被汗水浸透，脸色依然苍白，但他的身姿挺拔如松，气势逼人，“从今往后，我与林家，再无瓜葛。“
他伸手从脖子上扯下那枚已经出现裂痕的龙佩，轻轻放在手术台上：“这是我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如今也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
说完，他迈步向门口走去，步伐稳健，没有丝毫犹豫。
“站住！“王艳反应过来，尖声叫道，“你想就这么走了？没门！“
陈凡停下脚步，缓缓回头。那一刻，他的眼神冰冷如刀，王艳被他看得后退一步，竟不敢再说话。
“你是大小姐，以后爷我不在伺候你了。“
这句话是对林清雪说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决绝的意味。
然后，他转身推开林家的大门，步入瓢泼大雨之中，再也没有回头。
门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而门内，林家人呆立原地，仿佛做了一场荒诞的梦。只有手术台上那枚布满裂纹的龙佩，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林清雪望着在雨中消失的背影，心中第一次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慌乱。她隐约感觉到，今晚她失去的，远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