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血符藏字问医律 (第1/2页)
药阁门前,朱漆大门紧闭,一张明黄封条高悬中央,上书“奉旨查封”四字,笔锋凌厉如刀刻。
风过处,纸角猎猎翻卷,像是无声的宣战。
可门前却无一人退散。
黑压压的百姓跪伏在青石阶下,手中高举“药律碑”拓片,额头抵地,口中喃喃:“药有定量,命无侥幸。”声浪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震得宫墙微颤。
几个小吏缩在门后,面如土色,连撕封条的手都不敢伸出去。
云知夏立于碑前,一袭素白药袍未染尘埃,袖口却藏锋。
她指尖轻抚那枚染血残符——巴掌大小,以粗麻布裁成,边缘焦灼,像是从火中抢出。
符上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可当她取出袖中玉瓶,缓缓倾倒“显频液”时,幽蓝药液如活物般爬过布面,血痕竟泛起诡异青光。
细如蚊足的刻字浮现而出:
“医无律,如刀无鞘。”
她眸光一凝。
这不是警告,是挑衅。
更是一道直指她前世死因的谜题。
指尖微颤,并非因惧,而是因识——那血迹中浮出的药香极淡,几乎被腥气掩盖,可她嗅觉早已淬炼如刀。
那是“安神汤”的余味,七分甘苦夹着三分腐甜,与当年将军府送入她口中的毒药,同出一源。
可那方子,早已随原主之死沉入尘埃。
除非……有人想让她死,又想让她知道——是谁动的手。
她不动声色,将残符投入另一只玉盏。
盏中盛着她特制的“解构药液”,专为剥离复合毒素而炼。
蒸汽腾起,泛着淡紫微光,片刻后,一丝极淡的苦香再度逸出。
“软骨药油。”
她瞳孔微缩。
这不是普通毒物,而是军中禁药,专用于瓦解机关片,使铁锁松动却不留外伤。
金匮失窃,三重铁锁未断,却被人无声开启——若非她早令墨八布控全阁,恐怕连失窃都无人察觉。
“传老锁匠。”她声音冷如霜。
片刻后,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拄杖而来,背微驼,手却稳。
他不言不语,只取一根细如发丝的铜针探入金匮锁芯,轻轻一拨,旋即摇头:“锁未断,弹片却软如腐木。是被‘软骨药油’泡过。”他从锁缝刮下一点青腻残渣,递上,“此油……只军中药坊能炼,需以‘蛇蜕灰’混‘月见露’熬七日,火候差半分,便成废油。”
云知夏接过残渣,指尖轻捻,闭目一嗅。
药感如针,直刺识海。
她骤然睁眼——油中竟掺有“宁心散”药渣。
此药,性温微苦,主安神定志,药阁每月仅一人申时申领,名册上写着“林素”,职位助教,履历清白,言行恭谨。
可她记得,那日讲学,她故意在“宁心散”药理中埋下一处谬误,旁人未察,唯独“林素”在课后递来批注,字迹工整,逻辑严密,却精准纠正了她设下的陷阱。
——那不是纠错,是试探。
她指尖微动,眸底寒光如刃。
“传值夜小竹。”
不多时,一名瘦弱少女战战兢兢上前,头几乎低到胸口:“大……大令使。”
“那夜金匮失窃,你值夜至子时。”云知夏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钉,“可有异常?”
小竹咬唇,半晌才挤出声音:“林助教……那晚申时进过药房,说要取《毒理辑要》参详。出来时……鞋底沾着青苔。我认得,那是藏书室后墙阴面才有的毛绿苔,常年不见光,湿滑如油,寻常人绝不会踏足。”
云知夏终于动了动唇角。
不是笑,是猎物入网的冷意。
她转身步入内堂,提笔疾书,命人将《毒理辑要》手稿誊抄三份,封面加盖“金匮真本”火漆印,再以特制“显影药粉”涂于书脊——此粉无色无味,唯遇体温则化,凡触之者,掌心将现三日不褪的荧痕,月光下可见微光流转。
她将假书藏入密室暗格,命小竹“无意”透露:“师父说真本今晚转移,藏于东阁夹壁。”
一切布置妥当,她立于窗前,望向沉沉夜色。
药阁灯火渐熄,唯有“药律碑”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光泽。
她低声自语:“你想盗书?好。我便让你亲手,把尾巴递上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