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谁在抄我的方子 (第1/2页)
夜色如铁,城南贫民区的巷道里弥漫着一股腐草与药渣混杂的怪味。
风一吹,灰烬翻飞,像是有人在暗处焚烧着什么不该烧的东西。
云知夏踏着青石板一路走来,素白衣裙被夜露打湿了裙角,却未曾停步。
她身后跟着小竹和墨九,一个捧着药匣,一个手按刀柄,目光如鹰隼扫视四周。
方才接到急报——城南三街突发怪病,已有十余人倒地抽搐,神志不清,口吐白沫,四肢僵直如风瘫,却无发热之象。
症状,与“清脉散”过量服用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可“清脉散”尚在药阁密研,未出一步,何来外泄?
更遑论大规模施用?
“掌令使,您看这个。”小竹蹲在一名昏厥老妇身旁,从其唇缝间轻轻刮下一抹黏液,又取了一滴尿液滴入琉璃小瓶,注入半滴幽蓝色的“药感试剂”。
刹那间,液体泛起微弱的绿光,随后浮现出细若蛛丝的银纹。
云知夏瞳孔一缩。
那是“蛇蜕灰”反应。
她指尖微颤,不是因恐惧,而是愤怒。
这世上,本不该有这种反应存在。
“蛇蜕灰”——是她为防方子外泄,特意在假药录中写错的“雪蝉蜕”别名。
真正的药材并无此效,但若有人照方抓药,用了真正的蛇蜕灰,便会留下这一道无法伪造的痕迹。
她设的局,只为钓鱼。
如今,鱼,咬钩了。
“有人在仿制我的假方。”她声音极轻,却如寒刃出鞘,“而且,已经敢用在活人身上。”
她缓缓站起身,眸光冷冽如霜。
这不是简单的偷方,这是拿人命做药引,是把她苦心设下的防备,反过来当成进攻的刀。
“查。”她只说一个字。
小竹立刻领命而去。
她虽胆小出身,但记性惊人,又经云知夏亲自调教,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连药名都念不全的小丫头。
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带回消息:城南唯一施“安神汤”的,是一家无名善堂,每日午时开棚施药,不收分文,只说“靖王妃仁心济世,此方乃王府流出”。
云知夏冷笑:“我何时施过这等‘仁心’?”
她当即带人直扑善堂。
然而门口早已人去楼空,灶冷灰寒,只余一地未熬尽的药渣。
她蹲下身,以银簪挑起一点残渣,细细嗅闻,眉心骤然一跳——
有油腥味。
她命人将药渣带回药阁,亲自以低温萃取法提纯。
当最后一道淡黄色油状物被分离出来时,她眼中寒光暴闪。
“软骨药油。”
这药油极冷门,原用于缓解战伤筋骨僵硬,但若配伍失当,反能侵蚀骨髓,致人缓慢瘫痪。
而最令人脊背发凉的是——这油的炼制工艺,与昭宁宫金印熔炼时析出的残留金属成分,完全一致。
昭宁宫……果然动了。
可这还不算完。
她在药渣中又检出微量香精掩盖的甜腥味,再以pH试纸测其酸碱度,结合反应曲线,终于锁定——
“迷心露。”
一种近乎失传的慢性控神药,无毒无害,初服只觉心安神宁,久而久之则意志渐失,言行如傀儡,却自以为清醒。
前朝曾用于驯化死士,后因太过阴毒,被列为禁药。
如今,竟被掺入“安神汤”,日日施于贫民?
这是在养蛊。
用活人试药,用苦难掩罪,用善名藏恶。
云知夏指节捏得发白。
她不是没想过敌人会反扑,但她没想到,对方竟敢如此大胆——不仅窃方,还篡改、仿制、再以她的名义散布,毁她声誉,乱她医道根基。
“他们不只是想害人。”她低声说,“他们是想,用我的手,毁掉我自己立下的规矩。”
就在这时,沈青璃推门而入,脸色微白,却眼神坚定。
“掌令使,我愿乔装混入善堂旧线,查其源头。”
云知夏抬眼:“太危险。那地方已成死局,他们不会留活口。”
“正因如此,才需有人去。”沈青璃苦笑,“我曾因执念走上歧路,如今才懂您为何立《药律十诫》。药非私器,命重于方……若我不做点什么,便不配站在您身后。”
云知夏凝视她良久,终于点头。
三日后,沈青璃以采药女身份混入善堂厨房,借送药之机,偷取一包未熬药材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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