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傻子 (第1/2页)
一九八二年,夏,春城,长白山脚下的大背屯。
雨,下了很久。
桦皮沟里。
男人泡在水沟里,后脑一片血污。
他叫徐军,他前世是一名退伍兵,路上遭遇泥头车,意外穿越到了同名的傻子身上。
二天前原主被人推下这深沟里,昏迷了2天2夜。
后脑勺的伤口,被冰冷的雨水一激,疼的徐军惊醒。
他大口地呼吸,一个现代灵魂正在与这具身体原主残留的记忆融合。
大脑中的意识有些模糊,只记忆起一个名字。
兰香。
强烈的求生意志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
徐军扶着树干,挣扎着站起来,辨认了一下被雨幕模糊的方向,继续一脚深一-脚浅地,朝着记忆中家的方向挪去。
……
与此同时,大背屯,徐家那两间半摇摇欲坠的土坯房里。
所谓的“两间半”,不过是东北农村最常见的一明两暗格局。
中间是烧火做饭的灶房,连着东西两个用泥墙隔开的“里屋”,一家人就挤在这不到四十平的地方。
李兰香就那么靠着冰凉的泥墙坐着,手里死死地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砍柴刀。
她已经接近三天没正经合过眼了。
眼睛熬通红,布满了血丝,眼窝深深地陷了下去。
让那张原本清秀的脸蛋显得有些脱了相。
她那个男人,那个只会管她叫“香……香……”的傻子徐军,失踪三天了。
因为自己的爹被他爹救过命,脑袋一热就把自己嫁过来了,嫁给一个傻子。
但是李兰香也没有怨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独自一人撑起这个家。
但是没了男人,这个家也要散了。
第一天,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天不亮就跑进山,喊了一整天的“徐军回家”,
从东山坡喊到西山梁,嗓子都喊哑了。
回应她的只有山谷里空洞回声。
晚上回来,脚上磨出了七八个水泡,针一挑,全是黄水。
她躺在空荡荡的冰冷火炕上,睁着眼,一夜没敢合。
第二天,她哭着求遍了屯里的乡亲。
屯里人实在,老村支书吧嗒着烟袋锅,叹了口气,一发话,村里十几个青壮劳力就拿着手电筒,跟着她又进山找了一宿。
把大山都翻遍了,还是不见人影。
到了今天,第三天,没人再去了。
李兰香知道,大家伙儿仁至义尽了。
她不怨。
更让她心烦的是,屯里的光棍儿赵大壮,这两天一直缠着她。
之前徐军在家的时候,虽然傻,但毕竟是个男人。
他也只敢动嘴动舌的口头调戏。
昨天,他撺掇着他那个在村委会当队长的表哥,开了个碰头会,以“徐军失踪,劳动力不足,无法完成承包任务”为由,硬是把分给李兰香家那块离水源最近的二亩好地,给划走了。
换成了一块石头遍地、十年九不收的“赖地”。
李兰香去理论,人家两手一摊,说这是集体的决定,为了不浪费土地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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