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权贵 (第2/2页)
商纵急得作势要伸手拍她,又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些,你是不是嫌脑袋搁肩膀上沉得慌?”
沈寒灯反而被金季欢的说法逗笑了:“其实也不是她贪财。她的独生女儿,即将被送往北部邻国和亲。作为公主的母家,她想尽可能掌握一些实权、或是盐铁这样的经济命脉在手,以防未来女婿轻慢了小翁主。女子嫁了人,夫家怎样对待她,还是和母家地位多少有些关系的。”
周砚知摇头晃脑地掉起了书袋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呐……”
金季欢收起了方才调侃的表情,眼里透出神往。周砚知背诵的这句话,她似懂非懂,只觉得陌生。父母为孩子的未来操心、打点,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呢?
沈寒灯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轻轻在她腿上宽慰地拍了拍,把她拍回神了,继续往下说:
“至于晋家——当今圣上的表舅,他长期以来一直借藩王商道牟取私利,我们御史台压了不少参他们的奏章。现在圣上还没有动他们的由头,以后可不好说。他家自然担心削藩后边境严查,断其财路。”
金季欢一脸崇拜地看着她:“沈姐姐,你好厉害啊!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啊!”
“御史台负责督察各部流程,谏议朝政,拥有对正三品及以下的官员的弹劾权。”沈寒灯欠了欠身:“天天在朝堂上听人明枪暗箭互相撕咬,这些关窍自然也能略知一二。”
“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金季欢困得有些迷瞪,连日来厨房工事本就繁忙,她还要腾出功夫和他们一起查案、思考,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实在不行我混进他们各家的厨房里,每家打几个月工,摸一摸底细……”
商纵白了她一眼:“嗯,卧底不到十日你就会横尸桥洞,到时候你上哪儿找一个好姐妹,替你到处伸冤?”
金季欢撅起嘴,不舍地看向沈寒灯;后者给了她一个“放心有我”的眼神。
“好了,现在研究这些都没用。”商纵也有些疲倦,大口喝光了面前的满满一杯茶:“先各自回去吧,再想想办法。现下也只能继续低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几日后,沈寒灯神色仓惶地闯进廷尉府,给商纵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坏消息:飞花居凌晨出事了,有人入室劫掠,打伤了掌柜和大厨,金季欢伤得不轻。
等他们三人齐齐赶到飞花居,看见的是遍地狼藉、还在昏迷的王掌柜,和被打伤了脑壳、此刻额角还渗着血的金季欢。
一见他们,金季欢就稍微打起了一点精神。她努力抬起苍白的小脸,眼泪鼻涕一齐流了下来,声嘶力竭地哭喊着:“证物,证物没了!我的关键证物,被他们抢走了!”
三人大惊失色,这才想起来:她确实提过,自己手里一直捏着一个关键的证据。
“是什么?”沈寒灯关切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月桃的外衫被抢走了,那件……那件沾了荔枝蜜的外衫,我偷偷给她换下后藏起来的,被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