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白骨抛尸案(五千字大章) (第1/2页)
章恒很快便自嘲般地笑着摇了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从脑海中驱散。
这怎么可能呢?
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个是高高在上、背景深厚的空降市委书记,省委常委。一个是自幼被收养、在普通家庭长大的普通女孩。
两人的世界如同平行线,八竿子都打不着。
仅仅因为惊鸿一瞥下那几分模糊的神似就产生联想,未免太过草率和异想天开,天底下容貌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能扯上关系不成?
然而,这个念头虽然被理智压下,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了圈圈涟漪。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苏汐,想起她偶尔凝望窗外时,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连她自己可能都未曾察觉的迷茫与渴望。
尽管苏汐表面上总是云淡风轻地说“没关系”、“随缘”,但作为与她朝夕相处、心意相通的丈夫,章恒非常清楚,在她内心深处,始终埋藏着一份对血脉根源的深深渴望,一份想要知道“我从哪里来”的执念。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完全表达,却能在夜深人静时,从她轻蹙的眉宇间、从她摩挲旧物时失神的瞬间悄然流露的情感。
既然感受到了,那就要帮她一把!
章恒握了握方向盘,目光变得坚定。必须努力去试一试,哪怕希望渺茫得像大海捞针,但万一……万一奇迹发生了呢?至少,将来不会留下遗憾。
接下来的几天,局里上上下下不少人仍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新书记高长河的背景、施政风格乃至一些真伪难辨的轶事,但章恒却刻意屏蔽了这些喧嚣,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了帮苏汐寻找亲生父母这件私事上。
他利用工作间隙和调休时间,根据养父苏大军提供的那些年代久远、支离破碎的线索——比如当年发现苏汐的大致区域、包裹她的襁布料子等等——开着那辆崭新并且性能可靠的三菱警车,像一头执着的老猎犬,开始了漫长而细致的走访调查。
他跑遍了疑似区域的街道居委会、派出所的老旧档案室,寻访那些可能知情的老住户。
然而,时光荏苒,物是人非。
当年的平房区早已被高楼大厦取代,许多老邻居要么搬去了外地联系不上,要么已经不幸离世。
线索一条条断掉,希望一次次变得渺茫,调查的难度远超他的预期,仿佛在迷雾中摸索,进展缓慢得令人心焦。
就在章恒全身心扑在为苏汐寻亲这件事上时,白云市的另一隅,一起震动全市的大案,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轰然爆发。
地点在白云市的青山区。
这里因拥有风景秀丽的青山湖而闻名,湖面开阔,烟波浩渺,无论是水域面积还是淡水储量,在全国都能排进前二十,是市民休闲游玩的重要场所,也承载着周边区域的渔业和生态功能。
几天前,市政部门组织的清淤工程正在湖边紧张进行。
巨大的挖掘机挥舞着钢铁长臂,从湖底深处捞起一铲铲散发着腥味的黑色淤泥。
工人们忙碌地将淤泥摊开、晾晒。
突然,一台挖掘机的铲斗带出了一个被厚重水草和淤泥紧紧缠绕、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型包裹物。
那东西外面缠着破旧的、几乎已看不出原色的渔网,沉甸甸的。
起初,工人们还以为是谁丢弃的垃圾包,或者是包裹着建筑废料,并未太过在意。
有人好奇,用铁锹扒拉了几下,渔网的缝隙中露出了几块棱角分明的大石头,还有一些颜色晦暗、质地不明的衣服布料。
“咦?这里面好像还有骨头……”一个眼尖的工人嘀咕道。
起初,众人以为是猪骨、牛骨之类的动物残骸,在湖边作业,偶尔挖到些动物骨头并不稀奇。
但当有人用铁锹小心翼翼地将表层的淤泥和杂物拨开,更清晰地露出渔网内的景象时,四周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惊恐的骚动!
阳光照射下,那渔网的网格之间,赫然显现出一颗已经彻底白骨化的人类头颅!
空洞的眼窝仿佛正无声地凝视着天空,森白的颅骨与黑色的淤泥、绿色的水草形成刺目的对比!
“啊——!人头!!”
“报警!快报警!!”
尖叫声、慌乱奔跑的脚步声打破了湖区的宁静,恐慌像瘟疫般在工地上蔓延开来。
接到报警后,青山区刑侦大队迅速出动。
大队长邓磊亲自带队,数辆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风驰电掣般赶到现场。
刺眼的蓝红警灯划破了青山湖午后的宁静,现场迅速被警戒线层层封锁,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肃杀。
经过随行法医的初步辨认,确认渔网内的骨骼确属人类无疑。
案情性质瞬间升级,变得极其重大!
包括那个承载着罪恶与秘密的渔网包裹在内,所有相关物证都被小心翼翼地提取、编号、装袋,迅速运回了青山分局技术中队。
在分局灯火通明的解剖室和物证处理室内,技术人员屏息凝神,开始了细致入微的清理和检验工作。
他们用软毛刷和清水,一点点冲洗掉附着在骨骼和衣物上的厚重淤泥,仿佛在揭开一层层掩盖真相的历史面纱。
当所有物品被清理干净后,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景象更加清晰,也愈发令人心悸:渔网内,除了那些总重高达160斤、用于沉尸的石头之外,便是死者的衣物——一件磨损严重的深色外套、一条普通的化纤长裤,以及一件手织的、已经变形的毛衣和同样质地的毛裤。
法医室内,戴着口罩和手套的法医们神情专注,将所有骸骨按照人体解剖学位置一一拼接起来。
当一副基本完整的人类骨架呈现在不锈钢解剖台上时,一股无形的寒意弥漫在空气中,经确认,这些骸骨属于同一个人。
根据骨骼的形态特征、骨垢愈合情况以及骨盆结构等专业指标进行测算,法医给出了死者的初步画像:男性,年龄大约在45岁左右,身高约165厘米,体重约70公斤。
其骨骼显示,上身较为粗壮发达,而下身相对普通,这一特征与当地长期从事划船、撒网等劳作的渔民生理特征高度吻合。
然而,随着检验的深入,第一个巨大的、令人费解的谜团出现了——法医对每一块骨骼进行了反复检查,甚至动用了高倍放大镜和特殊光源,却惊愕地发现,骨骼上没有任何明显的、由锐器(如刀、斧)或钝器(如锤、棍)造成的砍伤、刺伤或粉碎性骨折痕迹。
连死者的衣物上,除了正常磨损和淤泥沾染外,也没有发现任何利刃割裂或猛烈拉扯破损的迹象。
死因是什么呢?
这个最基本的问题,此刻却成了横亘在所有人面前的第一个难关。
既非利器致命,也非钝器重击,难道他是自然死亡后被抛尸吗?这显然不符合常理,诡异的阴影开始笼罩在案件之上。
紧接着,第二个巨大的矛盾接踵而至——
死亡时间???
骸骨已经完全白骨化,软组织荡然无存,通常达到这种程度,在湖水这种复杂环境中,至少需要数年,甚至可能长达十年以上的时间。
但是!与骨骼的“古老”状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死者的衣物,虽然陈旧脏污,但纤维强度尚可,像是近些年才被丢弃入水的。
是死得太久,还是“死而复生”?
这种骨骼与衣物腐败程度之间的严重不符,让青山分局的技术人员和侦查员们陷入了巨大的困惑和纠结之中。
最终,经过反复权衡和讨论,专案组初步决定,以相对更稳定的骨骼腐败程度为主要依据,将死亡时间推断在一个相对宽泛的范围内:1年以上,10年以内。
在对死者遗物的进一步检查中,线索依旧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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