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第2/2页)
回到专案组的办公室,章恒看似心情不错,并没有受刚才的事情影响,挥手朗声道,“飞亮,周康,随我出去一趟。”
俩人马上放下手头的一切事务,周康更是喜滋滋的,“恒哥,我们去哪里。”
章恒道,“去案发现场,我想再去那里看一看。”
周康询问道,“恒哥,车子呢,我们开哪辆车过去。”
前往案发现场,距离也不算近,开车起码要一把小时左右,这大冷天的,如果又开那辆破旧老吉普,又没有空调,会冷得够呛。
章恒从口袋里拿出这辆进口三菱越野车的钥匙,抛给周康,朗声的道,“我们开这辆车,由你来开车。”
一把接住钥匙,周康一看,心中马上就乐呵起来,“恒哥,这辆车还回来了啊,那太行了,来回两趟我都包了,都有我来开它。”
邓飞亮也注意到了这把车钥匙,高兴的道,“恒哥,还是黄局的话管用,这不,胡政委不就将钥匙老老实实的还回来了。”
三人出门,没有一会儿,这辆三菱越野车启动,出了青阳分局,朝着省城方向行驶而去。
老陶他们早就到了省厅,并提交了带过来的嫌疑人的生物样本,因为有黄建喜他们打招呼,省厅的人配合起来也很积极,重新做了DNA,现在正在对比之中。
省厅的DNA数据库虽然刚刚建立,只录入了几十万人的DNA信息,但老陶他们还是寄予很大的希望。
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能从这几十万人之中对比成功,直接找出嫌疑人。
尽管这可能性不大,但老陶他们还是寄予很大希望,只是......
非常的遗憾,负责DNA对比的省厅的老张轻轻摇头,“老陶,对比没有成功,非常遗憾。”
听到这个消息,陶的心猛地一沉,脸色微微一暗,但想起章恒说过的,进行DNA片段比对,找出嫌疑人属于哪个家族,或者姓氏。
于是,老陶很快又打起精神:“那就按计划做Y染色体比对。”
说了这要求,省厅方面也算配合,不厌其烦,因为知道这是大案子,况且又有领导打过招呼。
老张点头:“马上安排上,不过要提醒你们,这种新型检测方法我们也是刚掌握……”
望宁区。
三菱越野车碾过崎岖不平的土路,最终在那孔废弃多年的砖窑前停稳。
车熄火后,荒野的寂静便如潮水般涌来,带着初冬的凛冽寒意。
眼前破败的景象仿佛被时间遗忘:窑体红砖斑驳,顶部已有部分坍塌,窑口黑黢黢的,像一张噬人的巨口,四周杂草丛生,枯黄的草茎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章恒推门下车,冷风瞬间灌满他的衣领,但他恍若未觉。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整个场地,从远处的荒草坡,到近处窑壁上的每一道裂缝,他并没有急于进入窑洞,而是绕着窑体外围,缓慢地、仔细地踱步。
“飞亮,周康,你们看这里。”章恒在窑洞侧后方一处杂草倒伏相对规律的地方蹲下身。
虽然六年风雨早已抹去了所有清晰的痕迹,但植物的生长态势,以及地面微小的坡度,依然能告诉训练有素的眼睛一些信息。“这里曾经有一条被经常踩踏的小径,虽然荒废了,但痕迹还在,说明当年,这地方并非完全人迹罕至。”
他用手电筒的光柱指向窑壁上方几处不易察觉的破损:“那些砖块的脱落方式,不完全是自然风化,有外力作用的痕迹,很可能……是有人曾经攀爬过。”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片土地上残留的所有气息都吸入肺中,这才迈步,率先走进了那座阴森的窑洞。
窑洞内部比外面更加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霉菌混合的腐朽气味。
手电筒的光柱刺破黑暗,在布满蛛网的墙壁和散落着碎砖的地面上移动。六年了,这里经历了无数次勘查,表面上有价值的物证早已被提取殆尽。
章恒的脚步很轻,却很坚定,他不再低头搜寻那些显而易见的物证,而是用手电光仔细扫描着窑洞的内壁,尤其是那些光线难以直射的角落和缝隙。
“恒哥,这里都快要被我们翻个底朝天了,还能有什么发现吗?”周康搓着冻得发僵的手,哈着白气问道。
章恒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闭上了眼睛,他就这样静静地蹲在阴暗潮湿的窑洞深处,手电筒的光束打在他脚前,勾勒出他凝如山岳的侧影。
周康和邓飞亮交换了一个眼神,屏息静气,不敢打扰。
章恒似乎在用全身的感官去“倾听”这片死寂之地——倾听那呼啸穿过破窑的风声,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绝望与暴戾,在脑海中一点点重构六年前那个血腥的场景。
凶手在这里停留过,也许就在他现在的位置,受害者……那被砖头砸碎的脑袋,或许正是其内心某种激烈情绪的外泄。
几分钟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光芒。他站起身,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
“凶手是本地人,而且,居住地绝不会超过方圆五公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外走去,仿佛窑洞内的阴霾已被他彻底驱散。
“这个范围不大,人口有限,现在,只等老陶他们从省厅带回来的消息了,一旦确定家族或姓氏,我们就能精准收网!”
细心的邓飞亮清晰地感受到,从窑洞出来的恒哥,身上似乎散发着一股更加强大的自信,那是一种基于缜密观察和惊人直觉所形成的、近乎笃定的判断。
这股自信仿佛有感染力,让邓飞亮心中的阴霾也驱散了不少,他忍不住追问道:“恒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
章恒回头,望了一眼那孔如同墓穴般的废弃砖窑,目光深沉。
“有些痕迹,看得见的,会消失,但有些印迹,是刻在环境里,刻在感觉里的。”他顿了顿,拉开车门,“走吧,回分局,等老陶他们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