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终于确定凶手所属姓氏(4600字) (第1/2页)
最终,章恒抬起的手还是缓缓放了下来,没有去触碰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躁动的心绪平复下来。
老陶工作多年的老刑警,行事向来稳妥可靠,如同老龟负石,沉得住气,如果省厅那边真的有了突破性的好消息,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回来报喜。
现在没有消息,本身就是一种消息——意味着那庞大而精密的遗传密码比对工程,仍在紧张地进行中。
科学需要时间,需要耐心,如同熬药,火候未到,强求不得。
他告诉自己,必须沉住气,给技术部门,也给老陶,留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办公室内只剩下他独自一人,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旧卷宗特有的、混合着纸张和淡淡霉味的气息,这份沉寂被他内心深处那种近乎直觉的信念填充着——凶手,一定就蛰伏在那片方圆五公里的土地上,像一个隐藏极深的毒瘤,等待着被连根挖起。
就在他凝神思索之际,门外响起了几下略显迟疑、却又刻意放轻的敲门声。“笃、笃、笃”。
章恒的思绪被打断,他以为是专案组的哪位同事有事汇报,头也没抬,应了一声:“请进,门没锁。”
虚掩的办公室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当章恒抬起眼皮,看清推门进来的人时,他首先微微一愣,随即,一种了然于心的淡漠情绪迅速取代了那瞬间的意外。
来者竟然是分局一把手,叶青山。
几乎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章恒就明白了叶青山的来意。
那层“高书记女婿”的身份,如同一种无形的催化剂,正在迅速改变着周围的人际生态。
这老小子,肯定是嗅到了风向的变化,迫不及待地过来示好、修补关系,试图重新定位彼此的距离。
果然,叶青山此刻身上全然没有了一丝一毫分局领导的架子与威严。
他脸上堆满了近乎谦卑的笑容,像是来访一位极重要的老朋友,未语先笑,语气热络得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谄媚:
“章恒同志,忙着呢,没打搅到你工作吧?”
一位分局一把手,敲响下属办公室的门,用如此客气,甚至带着几分请示意味的口吻说话,这本身就显得极不寻常,甚至有些滑稽。但叶青山做得无比自然,仿佛本就该如此。
章恒脸上的表情依旧平淡,如同平静的湖面,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对这个惯于见风使舵、左右逢源的“墙头草”实在提不起多少好感,只是公事公办地回应道:“叶局,您这话就太客气了,您亲自过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叶青山敏锐地感受到了章恒语气中的那份疏离和冷淡,但他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殷切了几分,仿佛自带了一层隔热层。
“指示不敢当,不敢当,我主要是代表局里面过来看看,问问你这边,侦破工作有没有什么困难?专案组需要什么支持,无论是人手、车辆、经费,还是其他任何要求,你尽管提!局里一定想方设法,全力满足!”
听到这话,章恒心中不由地冷笑一声:“呵呵,早干嘛去了?”
他清晰地记得,之前自己的配车被胡志康的亲信长期占用,他去找叶青山反映时,对方是如何打着哈哈,用“顾全大局”、“班子团结”之类的套话来和稀泥的。
如今,却跑来摆出这副全力支持的姿态,未免显得太过讽刺和虚伪。
“叶局,暂时没什么特别需要的,专案组目前的工作还在按计划推进。”章恒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如果真有需要,我会按程序向局里报告的。”
“是,是,是。”叶青山连连点头,那姿态,仿佛他才是听取指示的下属,而章恒是发号施令的领导,“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直接和我提,不必拘泥于程序,我这边绝对绿灯,全力满足!”
他又装模作样地关心了几句章恒的生活,询问是否需要安排食堂准备夜宵,或者协调休息室等等,极力体现着无微不至的“关怀”。
然后,他的话锋猛地一转,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亲密感:
“章恒兄弟,”他直接换上了更亲近的称呼,“以前呢,是老哥我有眼不识泰山,确实不知道你和……和高书记是这层关系。要是早知道,很多事绝对不会是那样处理。以前工作上,老哥我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到位,或者让你受了委屈,你千万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拍着胸脯,语气变得异常坚定:“兄弟,你放心!从今往后,老哥我绝对摆正位置,百分之一百、毫无保留地支持你的工作!谁要是敢给你使绊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呵呵呵……”章恒心中一阵冷笑,几乎要为叶青山的表演“喝彩”。
好家伙,堂堂分局局长,为了攀附关系,连“兄弟”都叫上了,这脸皮和应变能力,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叶局,”章恒的声音冷了下来,直接打断了对方的“深情告白”,“如果您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些,我觉得实在没有必要,这纯粹是在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三女童案’压在头上,我还有大量的案情需要梳理和思考。”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语气虽然不算严厉,但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却清晰无比。
“是,是,是。”叶青山脸上那伪装出来的歉意几乎要挂不住,闪过一丝尴尬,但他依旧强笑着。
“那我就不多打搅了,不打扰你思考案情。你看……抽个时间,明天晚上怎么样?让老哥我做个小东,咱们兄弟俩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喝两杯,也算是我给你赔个不是……”
章恒兴趣缺缺地摆了摆手,目光已经重新落回到了桌上的卷宗上,语气淡漠:“再说吧。”
“是,是,是。”叶青山不敢再多言,他清晰地察觉到了章恒的不耐烦和不悦。
他讪讪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退出办公室,临走时,还无比轻柔地将房门带上,仿佛生怕关门声大了都会惹得章恒不快。
章恒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叶青山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他的心神,已经再次完全沉浸入那本案情厚重、承载着六年未雪之冤的卷宗之中。他一行行、一页页地仔细翻阅着,那些泛黄的照片、冰冷的现场记录、证人模糊的证词,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重组。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心中的那种直觉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如同黑暗中逐渐亮起的灯塔:凶手,就是本地人!
他的居住地就在案发地附近,那片被农田、村舍和纵横小路覆盖的区域,直线距离绝对不超过五公里!他熟悉那里的每一条田埂,每一个可以藏匿的角落,甚至每一次狗吠代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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