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带她离开 (第1/2页)
宬年扣在她腕上的手如同铁钳,没有一丝松动。他大步向前,拖着她,每一步都踏在坚硬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碾碎了她所有试图回望的挣扎。
他的侧脸线条绷得像刀锋,下颌紧咬,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死寂的平静是深渊上的薄冰,下面翻涌着他绝不会再让她看见的狂暴——对夏时陌出现在此地的愠怒,对她下意识冲动的刺痛,以及对自己必须如此行事的冰冷确认。
结束。必须结束。
他欠夏家的已经还清,剩下的,只有他和她之间未定的前路。
这沙滩上的身影,不过是拖在身后的、必须斩断的残影。
兮浅被他拖着,脚步虚浮凌乱。
海风带着咸腥味灌进喉咙,哽得她发不出任何声响。
每一次踉跄,每一次被强硬地拉正方向,都像在心上又割开一道口子。
她最后望过去的那一眼,看到的景象深深地蚀刻在视网膜上:轮椅的金属扶手在晨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厚毯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下方空荡无力的裤管轮廓。
他始终没有回头。
没有看向灯塔,没有看向她离开的方向。
只是固执地、一动不动地面朝着那片吞没了无数次日升日落的大海。
那种彻底的静止,比任何呼喊都更令人心碎。守护?
她的选择,在夏夫人遗言的回响和眼前这凝固的绝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如此不堪一击。
酸楚和负罪感像藤蔓缠紧了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泪水无声地滚落,滑过冰冷的脸颊,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在粗糙的石阶上,迅速被干燥的表面吸收,不留痕迹。
她甚至没有力气抬手去擦。
通往车队的碎石路不长,却走得无比漫长。宬年拉开厚重的车门,几乎是半推半塞地将她安置在后座。
动作不算温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急切。他紧跟着坐进来,车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海风的气息,也彻底隔绝了沙滩上那个孤独的身影。
车厢内瞬间只剩下空调细微的嗡鸣和他们压抑的呼吸声。
“开车。”宬年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响起,低沉得如同闷雷。
引擎启动,车辆平稳地滑出。
兮浅的身体随着惯性微微后靠,但她的脸却固执地、不受控制地转向车窗。
后视镜里,那金色的沙滩、嶙峋的礁石、还有礁石边那个轮椅上的小小黑点,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速度在视野里缩小、模糊,最终被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彻底遮挡。
灯塔高耸的塔身也在后移,灰白色的塔基,红白相间的塔身,顶端那熄灭的灯室,在晨曦中像一个沉默的巨人,目送他们离开。
那个曾让她感到震撼和慰藉的地方,此刻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重与悲伤。
就在灯塔彻底消失在视野的瞬间,兮浅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无声地滑落,额头抵在冰冷的车窗玻璃上。
窗外的景色开始加速倒退:低矮的海岛植被,裸露的褐色岩石,蜿蜒的沿海公路。她闭上了眼,睫毛上残留的湿意洇开一小片模糊的水痕。
手腕上,宬年刚才紧握过的地方,残留着清晰的痛感和冰冷的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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