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番外 沈沅琼 (第1/2页)
“沅琼啊,你跟蔚阳歇着去吧,这点子东西嫂嫂来做就成。”
沈沅琼闻言点头,将手中瓷盘放下。
如今正值中秋,沈砚淮提早邀请她夫妻和沈沅珠夫妻来沈家参宴,沈沅琼见叶韵衣忙活着,本想搭把手,怎奈对方不领情。
“那有劳嫂嫂了。”
她空了手,转身走到徐蔚阳身边。
当年她在京中做了些错事,被叶韵衣劈头盖脸一顿痛骂,甚至险些被对方用衣带吊死。
后来她沉寂许久,不仅不敢见人,甚至连沈家的大门都不敢出。
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了两年,突然徐家人找上了门。
徐家,就是松江府丰瑢布庄的东家。
当年丰瑢布庄跟沈家一起去了上京参选皇商,沈砚淮当时还有意撮合她跟徐蔚阳。
只是可惜,在沈砚淮暗中提点后,徐蔚阳的父亲,也就是丰瑢布庄的老东家决定离开京城,放弃参选。
但他们哪里想到,这举动得罪了当时靖王殿下的走狗周瑞,被杀鸡儆猴打了五十大板。
徐蔚阳心疼父亲年纪大,挺身而出,替他父亲挨了板子。
后来徐家人虽然离开,但她却不知徐蔚阳的生死。
过了两年后,沈砚淮才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徐蔚阳。
原是当年的五十板子下去,将徐蔚阳打出了内伤。下身出了些问题,虽能走能动,但做旁的不太行,伤了传宗接代的能力。
徐家痛惜徐蔚阳,这几年一直想给他寻一门亲事,后来辗转打听到一些事情,便来问沈砚淮的意思。
沈砚淮也未曾隐瞒,将沈沅琼的情况告知了对方。
徐家大抵是知晓一些事,也经过考虑的,直言说不在意。
沈砚淮却是不敢替沈沅琼答应,遂来问她的意思。
沈沅琼想了许久,答应下来。
她年纪小时,心比天高,只觉这天下甚少有男儿能配得上她。可经历被骗一遭,那股子心气儿突然就灭了。
沈沅琼还记得叶韵衣那日骂她的话。
叶韵衣说,前程这东西,奔上了说什么都行,奔不上就将嘴闭得牢牢的……
她还说自己一直跟沈沅珠比,比着比着将自己逼成了失心疯。
这话,她先前听的时候只觉刺耳得要命,甚至将她的心都刺得千疮百孔。
可后来反复咀嚼多了,她也就麻木了。
叶韵衣站在她面前,一字一句说,比不过了就要认,没得将自己逼上绝路无法回头……
沈沅琼想,这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更重要的是她知晓自己在家中的那两年,叶韵衣的脸色有多难看。
她也实在待不下去了。
未嫁的姑子看嫂子脸色,与去婆家看婆家脸色,并没什么区别。
沈沅琼想到徐蔚阳那日替徐父挺身而出的样子,想着他应当是个宽厚人。
嫁入徐家后,倒也果真如此。
沈沅琼看着徐蔚阳的背影,缓步走上前。
“喂鱼?”
“嗯。”
徐蔚阳转头,将最好的观鱼位置让给她,“在厨房找了个馒头,我瞧鱼儿还挺爱吃。”
他抬手把馒头递给沈沅琼,沈沅琼接过。
将馒头掰碎丢入池中,沈沅琼拍拍手抬头看了看天,“天气有点阴,许是有雨,你身子怎么样,可觉得难受了?”
徐蔚阳道:“还成。”
他受伤后身子一直不大好,待到下雨阴天会疼得直不起腰。
“我昨日给你缝了几个盐袋子,若是疼你告诉我,我让李妈妈炒些盐给你敷敷,能舒缓点。”
“好。”
沈沅琼点头:“嗯。”
好一会儿,院外发出一阵声响。
沈沅琼夫妻转头去看,原是沈沅珠和谢歧抱着宝臻到了沈家。
沈沅珠跟沈砚淮这些年的关系不远不近,说是在维持兄妹之情,不若说是在维持同盟情意。
撷翠坊和集霞庄的生意越铺越大,苏州府本地看着不甚起眼,但是漠北那头却是卖得如火如荼。
沈沅珠夫妻自己吃不下这样大的盘子,便来寻沈砚淮供些基础货。
沈家染坊出品的东西质量没得挑,沈砚淮为人也靠得住。他并非投机取巧的性子,是以两家合作倒是顺风顺水。
再而后,就连沈家也供不上撷翠坊和集霞庄的货物了,沈砚淮就拉了徐家入伙。
也是因此,沈沅琼在徐家的日子过得不错,徐蔚阳又是徐家长子,虽伤了身子,她又有些过往旧事。但靠着兄长,徐家倒也没人敢欺辱她。
她的日子过得竟还算舒坦。但……终归不比沈沅珠。
沈沅琼看了沈沅珠一眼,默默垂眸。
徐蔚阳面上倒是热情许多,沈沅珠夫妻一进门,他就迎了上去。
沈沅琼见状步子一顿,懒得上前周旋,仍留在原地赏鱼。
身后是叶韵衣热情谄媚的惊呼欢迎声,沈沅琼听了一耳朵,心里腻歪的不行。
叶韵衣的一双势利眼,这几年越发厉害了。
她虽然不喜沈沅珠,但更厌恶叶韵衣。
只是……
只是如今年纪上来,她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且叶韵衣待她和沈沅珠再苛刻,但对她阿兄和沈星桥终归是好的。
如此,倒也足够了。
左右她都已经出嫁,哪里有心思再管娘家。
沈沅琼将双手抚在池边柱上,静静出神。
“……”
裙边不知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她低头去看,只见是个半大的娃娃扯了扯她的裙摆。
这是沈沅珠和谢歧的女儿,好似是叫……
宝臻。
宝臻仰着脸,如今也不过四五岁的模样。
她一张小脸儿圆嘟嘟,生得跟白面馒头似的,又软又白还嫩生生的。
她的眉眼很像谢歧,但口鼻却是与沈沅珠一模一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二人的孩子。
“你是我琼姨姨吗?”
半大的宝臻说话时调子软得像新染出的绸子,听得人心头软软的。
便是沈沅琼听了,也绷不住脸上的冷意。
她低头看着宝臻,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宝臻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小辫子,一脸天真:“你做什么呢?”
“……”
“看鱼。”
她若不回,宝臻就一直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将沈沅琼盯得浑身难受。
“鱼鱼?我也要看。”
小宝臻踮起脚,扒着池边围栏。只是她人还不大一个,就算是踮起脚也看不到池子里。
沈沅琼见她颤巍巍的,心头一惊。
“这鱼又腥又臭,没什么可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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