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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我儿孙?请验DNA》

《欺我儿孙?请验DNA》 (第1/2页)

收到恩师“宜容下儿孙地步”寿联,他连夜将贿银尽数退还。
  
  三年后恩师倒台,他因拒贿反升知府,方知寿联竟是恩师索贿的隐秘暗号。
  
  赴任途中遇奇丐,赠他同款下联“还尽点爹娘恩情”,告诫他百姓即爹娘。
  
  他嗤之以鼻,却不知奇丐乃其生父,当年因冤案被恩师所害,家破人亡。
  
  直至御赐“明镜高悬”金匾挂堂日,奇丐血溅公堂,怀中遗书道破身世……
  
  他手捧血书,再看那“还尽点爹娘恩情”,字字泣血。
  
  光绪二十三年冬,赣州知府王静山倒台的消息传到吉安府龙泉县时,县令周秉正对着书房那副装裱精致的对联,已枯坐了一夜。
  
  烛泪堆叠如丘,映着宣纸上筋骨开张的墨迹:“眼前百姓即儿孙,莫谓百姓可欺,宜容下儿孙地步;堂上一官作爹娘,缓说一官易做,还尽点爹娘恩情。”下款是“静山兄雅正”,上款乃“乙未仲秋秉正谨赠”。这是他三年前,遣心腹家人,星夜兼程送往赣州府,为座师王静山五十寿辰备下的厚礼之一。联是请名士撰书,连同联中暗嵌的五千两“冰敬”,一同呈递。如今,礼单与这副冠冕堂皇的联,倒成了刺心的针。
  
  他记得清楚,那夜家仆回报,王公收了联,对银票只略瞥一眼,微微颔首,道:“秉正有心,这联语甚合吾意。”次日,他便将已收受的、来自本地米商欲壅遏粮价的一笔三千两贿银,原封不动退了回去。此后三年,谨小慎微,乃至有些束手束脚,同僚私下笑他“迁直”,上官觉他“不甚灵光”。岂料风云骤变,王静山贪墨事发,查抄之家资骇人听闻,牵连者众。惟他周秉正,竟因这几年“官声尚可,无显著劣迹”,且在退贿之事上留了隐隐痕迹,被上头视为“朴拙可用”,非但未受牵连,反得擢升,委了赣州府下属一紧要知县缺,不日赴任。
  
  这升迁,此刻嚼来,满是辛辣讽刺。原来那“宜容下儿孙地步”,非是教诲,竟是索贿的隐语么?那微微颔首,非是嘉许,怕是嫌“地步”容得不够宽罢!自己竟误打误撞,表错了情,反倒捡了“清廉”的名声,得了这顶染着诡异色彩的乌纱。他望着“缓说一官易做”,浑身发冷,这“官”,果然不易做,做得人如履薄冰,做得人哭笑难辨。
  
  赴任前,他鬼使神差,命人将此联摘下,仔细卷了,携在身边。
  
  新任之地曰“清溪”,山僻路险。行至一处唤作“野狼坳”的所在,山风卷着枯叶,簌簌作响。忽见道旁古松下,蜷卧一老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面前并无破碗,只以枯枝在地上划写。周秉正的轿马经过,老丐忽抬头,目光如电,竟不似寻常乞儿浑浊。他沙哑开口,似吟似唱:“堂上一官作爹娘……还尽点爹娘恩情……”
  
  周秉正心头剧震,急令住轿。掀帘视之,那老丐已蹒跚至轿前,伸出污黑的手,掌心却托着一卷极旧、边缘破损的纸。周秉正接过,展开,竟是与自己所藏那副对联的下联一模一样字句:“堂上一官作爹娘,缓说一官易做,还尽点爹娘恩情。”字迹不同,更显沧桑遒劲,纸色黄旧,似经多年摩挲。
  
  “此物何来?”周秉正急问。
  
  老丐咧嘴,露出残缺黄牙,眼中似有悲凉讥诮:“捡的。大人,百姓即爹娘,莫欺天啊……”言罢,不待多问,竟转身歪歪斜斜,没入山林薄雾之中,再寻不见。
  
  周秉正捏着那半副旧联,心绪翻腾。是巧合?是警示?那老丐容颜虽垢,然眉宇间一闪即逝的神气,竟有些莫名熟悉。他摇摇头,暗道自己多疑,升迁蹊跷,看什么都觉有异。将旧联与自己那副收起,只觉沉重。百姓即爹娘?他心中冷笑,爹娘生我养我,这泥腿子百姓,懂得什么?这“爹娘恩情”,不过嘴上文章罢了。倒是“一官易做”四字,此刻品来,真如寒天饮冰水。
  
  清溪县乃疲敝之地,民风刁悍。周秉正新官上任,自诩“经了风波”,更欲有所作为,以证“清廉”非虚。然诸事繁杂,钱粮刑名,件件棘手。县中豪绅照例来拜,言语试探,礼单隐现。他想起王静山下场,心中惕厉,多数严拒,行事愈发刻意求“正”,不免操切。为显雷厉,催缴粮赋,限期严迫;审理讼案,往往凭堂上印象与胥吏禀报速决。百姓暗怨“周剥皮”,道他面冷心硬。
  
  某日,审理一桩田土争夺案。原告是县里捐了功名的李姓员外,被告乃一老妪并其孙,言祖传薄田被李家强占。李员外呈上证契,言辞凿凿,且有书吏、里正为证。老妪涕泗交流,只反复道“青天大老爷,地是俺家的命,俺家三代守这地”,却拿不出像样契据。周秉正见老妪孙儿,年约十四五,瘦骨嶙峋,跪在地上,只死死盯着那地契,眼中有火,却闷声不响。周秉正心烦,看那李员外所呈,似乎无破绽,又觉此等纠纷,乡间常有,多半是刁民妄图抵赖。再想自己需借“果断”立威,便惊堂木一拍,依证契断田归李家,斥老妪“妄讼”,命衙役将其祖孙逐出。
  
  老妪瘫软,放声嚎哭。那少年猛地抬头,目光如受伤幼兽,狠盯周秉正一眼,那眼里是滔天的恨与绝望,搀起祖母,踉跄离去。那一眼,竟让周秉正心头莫名一悸。退堂后,师爷悄言:“东翁,此案恐有隐情,李家势大,里正书吏或已打点……”周秉正拂袖不悦:“本县依证而断,何错之有?莫非因彼为贫弱,便可无视法度契约?”然是夜,少年那一眼,与老丐“百姓即爹娘”之语,竟交缠入梦。
  
  又过数月,州府行文,为筹某项捐输,各县加征。周秉正为求政绩,督责甚急。清溪本穷,民不堪扰。一日,衙前聚众喧嚷,道是西乡有农户,因无力缴足,被差役锁拿,其老母急病身亡。群情激愤。周秉正大怒,认为刁民抗法,蛊惑人心,命严拿为首者。捕快如虎狼出,顿时街面大乱,哭喊叫骂。混乱中,忽见那曾受杖责、断田案的少年,混在人群中,朝他掷来一块土坷垃,虽未击中,但其恨意昭彰。周秉正气得脸色发白,连声喝拿。少年却如游鱼,钻入人群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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