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千里之外,一剑诛邪 (第2/2页)
面对宛月媛的祈愿,它却亲自显灵,亲自挥出了汇聚着神力的一击——这就好像有小朋友给国家首脑写信,希望得到点什么,然后这个首脑不但实现了小朋友的愿望,他还亲自送到了小朋友手中。
宛月媛记得,早些年她陪着王瀌瀌看了一部韩剧《孤单而灿烂的神:鬼怪》,里面就有一个“心软的神”出圈,成为了许多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浪漫,常常做梦想要遇到一个为自己心软的神。
眼前的它,就是为宛月媛心软的神吗?
宛月媛再次回到殿中,却发现金身神像已经再次消失,只有空荡荡的神台。
那洒落的月光,却显得孤单而灿烂起来,照耀着满脸喜悦的母亲。
宛月媛朝着空荡荡的神台再次磕拜了九十九次,直到有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阻止了她。
她抬头看向神台,她知道它不在了,却又随时都在。
宛月媛倒退着离开偏殿,现在想去告诉女儿她安全了,想去把乌鹊喊起来赶紧调查台岛那边发生了什么,更想去和陈安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让他为自己解答更多的疑惑,抚平她心中的惊奇和雀跃。
宛月媛打开后门,她先伸出头来,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没有发现那头烦人的哈士奇,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已经办完事了,倒不再担心狗叫惊扰了什么,但终究不想独自一人的时候遭遇一条性情不定的狗。
很多人都觉得哈士奇没有什么攻击性,可是人有千种,狗也一样……就像冲动性犯罪一样,狗也会冲动性咬人,她可没有第二片护垫来转移哈士奇的注意力了。
她总不能把内裤脱下来吧,不方便。
宛月媛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通知司机过来等候,自己则瞧着那些星星点点光线的位置,和真正夜游看日出的游客汇合,准备一边思考自己刚刚的遭遇,一边熬过这后半夜。
她当然不可能真的在这时候去把乌鹊和陈安喊起来。
……
……
宛月媛离开后,云麓宫西北偏殿里的金身神像再次出现在神台上,它随后又化作了剑眉星目的高挑少年。
陈安踩着月光走到天井里,又回到刚刚宛月媛跪拜的位置后面,来回踱步。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满脸疑惑。
他印象不是太深刻,但是可以肯定这是宛月媛第二次向他祈愿了。
她的两次愿望,都得到了回应,都实现了。
他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执念非常强烈,尤其是这第二次,已经到了献出自己的生命换取祈愿实现的程度。
按道理来说,越是强烈的执念,越是愿意付出更多的祈愿,在实现时越是能够因为“宛月媛的回响”而产生更多的愿力。
可是……现在为什么一点都没有?
这让陈安大惑不解。
一直以来他都有点怀疑,就是因为金身神像实现了许多祈愿,随后收获的愿力,才让他获得了生命。
所以说,愿力很有可能是陈安至关重要的东西,也很有可能是他能够最终脱离麓山的桎梏,自由自在地行走世间的关键。
宛月媛的两次祈愿,为什么一点愿力都没有?
白忙活一场。
陈安笑了笑,也没有太在意。
相比较愿力,他更希望那个和他羁绊深远的小女孩,能够健康活泼地长大,既无忧患也无灾祸。
看了看天色,他也没有打算在麓山顶看日出了……这是游客们的节目,他可是在这里住了几百年。
陈安同样从后门离开,施施然迈着步子走向了下山的路。
这时候,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中,震惊得像土拨鼠的王鸯姳钻了出来。
她左右看了看,这时候跟着陈安下山显然毫无意义,她想了想,往婶婶的方向跟了过去。
宛月媛即便和很多中年妇女一般的打扮,瑜伽裤和遮掩不雅勒痕的中长裙,依然鹤立鸡群。
王鸯姳拉了拉帽子,遮住了部分脸庞,然后在宛月媛旁边兜兜转转了一会,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宛月媛的膝盖,有着明显的跪姿痕迹,灰扑扑的似乎还有些磨蹭受损的样子。
她的额头也是如此……更加明显一点,似乎是长时间压在较硬的地面上,还有一股力量从后方冲击,导致她的额头也多次撞击了硬物。
王鸯姳又是不可思议,又是羞愤。
不……不至于吧……
王鸯姳是个机智的高中生,和影视作品里的高中生主角一样,拥有非同一般的分析能力、思考能力,还有执行力。
她知道自己可能无意间撞到了影响整个王家门风和名誉的事情,这种事情即便是发生在市井中,也足以让街坊邻居的唾沫淹死人,让全家上下抬不起头来。
不能轻易认定,她要去寻找证据以分析出真相。
王鸯姳迅速回到云麓宫西北方向的侧门。
门依然能够打开。
里面就是空荡荡的西北偏殿和天井。
王鸯姳很少来云麓宫,可她也算出身云麓宫的死对头南岳帝宫。
死对头家里如果有什么倒霉事,那一定是喜闻乐见时不时要拿出来说说的,所以王鸯姳也从阿姨口中多次听说过西北偏殿里的金身神像被盗的事情。
据说那个金身神像可是六神花露门侍奉的主神,是这个门派的根基,结果被盗了……每每说到这事,姜知许都要刻意地仰天哈哈大笑几声,很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气质。
对啊,金身神像若在,三更半夜来这里,还可以勉勉强强说是夜拜神像,更加容易见到神像显灵。
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男一女来到这里,过了一会儿再先后离开。
如果非得说他们只是在这里聊天,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王鸯姳要是信了,那完全可以把头割下来当球踢。
还要这脑子何用?
王鸯姳走进偏殿,不由得低下头去。
人迹罕至的地方,总是有些地面积灰的,她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压下身体斜斜看向地面。
只见一个额头在地面磨蹭的痕迹,两个膝盖磨蹭的痕迹。
在这些痕迹的后面,有明显的脚印……有人站在这里踱步,或者说有人站在这里用力。
王鸯姳心中五味杂陈,愤怒之后死死地抑制住了要给那两个人打电话和他们当面对质的冲动。
她在天井里找到一根笔直的树枝,量了一下那个脚印的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