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4.宴会 (第2/2页)
“管好你的手,中尉。”阿瑞斯的声音不高,却让周围的温度骤降,“我的东西,不喜欢别人碰。”
他甩开那军官的手,像丢开一件垃圾。那军官踉跄着后退,满脸惊恐和羞愧,连声道歉后匆匆逃离。
阿瑞斯转而揽住伊芙琳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的手掌隔着衣料传来温热(或者说,是一种模拟出来的、令人不适的热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看来带你出来,还是太早了些。”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你还没学会完全无视这些苍蝇。”
伊芙琳靠在他怀里,身体僵硬。她能感受到周围那些更加复杂的目光——有幸灾乐祸,有对阿瑞斯权势的畏惧,也有对她这个引发冲突的“红颜祸水”的鄙夷。
这一刻,她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个世界里,她连被平等轻视的资格都没有。她只是阿瑞斯·温特斯顿的所有物,一个需要主人出面维护的、易碎的收藏品。
晚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回到观景套房,金属门刚一关上,伊芙琳就猛地挣开了阿瑞斯的手臂,后退几步,靠在墙上,胸口微微起伏。
阿瑞斯好整以暇地脱下手套,扔在一旁。“不高兴?”
伊芙琳抬起眼,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屈辱:“你带我去,就是为了让我看清这一点?让我明白我连被当个人看的资格都没有?”
阿瑞斯走近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不轻。“我是在让你认清你的位置,伊芙。”他的声音冰冷,“在这里,只有我能定义你是什么。我要你高高在上,你就能俯视众生;我要你卑微入尘,你就连蝼蚁都不如。今晚,你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提醒。”
他的拇指擦过她微微颤抖的嘴唇,那里还残留着晚宴上酒精的味道。“习惯它。或者,”他冰蓝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你可以试着,让我赋予你更高的‘价值’。”
他话中的暗示让伊芙琳不寒而栗。更高的价值?除了这具皮囊,除了作为羞辱抵抗军象征的意义,她还有什么“价值”?
阿瑞斯没有进一步逼迫,松开了手。“好好休息。”
他离开了。伊芙琳顺着墙壁滑坐在地,晚宴上那年轻军官猥琐的笑容、阿瑞斯冰冷的维护、周围那些目光……一幕幕在她眼前回放。屈辱感像毒藤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她抬起手,狠狠擦着自己的嘴唇,直到破皮出血。然后,她的动作慢了下来。
阿瑞斯说得对,她需要习惯。习惯这种无处不在的羞辱,习惯这种被物化的处境。但习惯,不是为了屈服,而是为了更好的隐藏。
她看向梳妆台上,阿瑞斯不久前送来的一套精致的拆信刀。刀柄镶嵌着宝石,刀刃却异常锋利。
她站起身,走过去,拿起其中最小巧的一把。冰凉的金属刀柄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她走到观景窗前,窗外是永恒的星空和那颗遥远的蓝色星球。
她举起拆信刀,对着窗外虚虚一划。锋利的刀刃割开空气,发出细微的嘶声。
她不会在愤怒和屈辱中失控。她会将这一切吞下去,消化掉,变成滋养仇恨和耐心的养料。
阿瑞斯想要一个温顺的、逐渐被他掌控的私有物。她就给他看一个这样的影子。
但在影子之下,那把真正的“刀子”,正在黑暗中,被磨得越来越锋利。她在学习他的规则,适应他的游戏,只为在最后,用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给予致命一击。
她收起拆信刀,放回原处。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成那种带着麻木的平静。只是眼底深处,那簇冰冷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也更加隐蔽了。
这场在灵魂层面进行的拉锯战,无声,却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