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给许冠阳“拔牙” (第1/2页)
三日后的深夜,月黑风高。
前门大街,陈氏牙行的后门。
一顶没有任何标记的小轿停在巷口。
许冠阳从轿子里下来。他头戴斗笠,脸上蒙着黑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阴鸷而惊恐的眼睛。
他身后跟着两个看起来像是哑巴、身形魁梧的死士。他们的手始终按在腰间,那是刀的位置。
门开了。修安提着一盏不怎么亮的灯笼:“贵客请。”
许冠阳看了他一眼,没认出来(修安卸了妆),一瘸一拐地进了门。
他被引上了二楼。
这里不是平日里那间装修豪华的诊室,而是一间特制的密室。
为了防止声音传出去,四壁都包了厚厚的棉被,连窗户都封死了,显得格外压抑。
屋子中间只有一张特制的手术椅,上面铺着惨白的白单,旁边摆着一张放满了奇怪器械的桌子。
屋里背对着他站着一个人,穿着一身白大褂(陈越特制的),正在细致地擦拭着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器械。
许冠阳走进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手心里全是汗:“大夫,断离散在哪?先把药拿出来我看看。”
那人动作停了停。
他慢慢转过身,摘下口罩。
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熟悉,却在此刻让许冠阳觉得无比恐怖的脸。
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眼神冷得像冰。
“许大人,别来无恙啊。看来牙里的虫子,最近胃口不错,闹腾得挺欢?”
“轰!”
许冠阳脑子里像是炸了个雷。他浑身一震,像是见了鬼一样往后退,撞在身后的死士身上。
“陈……陈越?!怎么是你?!这是陷阱!!”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绝望。
那两个死士反应极快,瞬间拔刀,两把钢刀交叉,护在许冠阳身前,杀气腾腾。
陈越丝毫不慌。
他手里把玩着那个装着“冷冻剂”的皮囊,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天:“许大人,别急着动刀。我要是想杀你,刚才开门的就是锦衣卫,或者张猛的斧子了。你以为你还能走到这儿?”
“你……你知道什么?”许冠阳咬着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疼,那种疼痛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
“我知道你那颗虎牙里住了位‘祖宗’。”陈越指了指自己的左脸,手指点了点虎牙的位置,“我知道它最近胃口大了,想吃脑浆了,你晚上做梦都是被它吃掉吧?我还知道……除了我,这世上没人能把它完好无损地拿出来,而不让你变成白痴,或者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
这句话,像是一根钉子,狠狠钉进了许冠阳的死穴。
他养蛊这么多年,最清楚母虫反噬的恐怖。最近他已经开始出现幻听了,那是虫子即将钻入脑髓的前兆。
“你能取出来?”许冠阳死死盯着陈越,眼神里满是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溺水者看到浮木的、疯狂的求生欲,“不可能!那是连着神经的!一动就死!我试过!”
“你能种进去,我就能取出来。”陈越拍了拍身边的手术椅,“坐上来,咱们聊聊。聊聊你的命,值多少钱。”
许冠阳没有坐。
他虽然怕死,但他更怕陈越。
“你凭什么救我?”许冠阳声音颤抖,“我害过你,还想杀太后,还给你下绊子。我们是死敌。你救了我,不怕李广?不怕皇上?你会有这么好心?”
“李广?”陈越冷笑一声,把手里的皮囊往桌上一扔,“我救你,恰恰是为了对付李广。你那母虫能控制李广,这是个好东西。但我不需要一个会咬人的你,我只需要那个能控制人的‘遥控器’——也就是你那颗牙。”
陈越往前走了一步,完全无视那两把明晃晃指着他的刀。
“许大人,您也是聪明人。现在这局势,李广知道你留了后手,他想要你死,好让那秘密永远烂在肚子里。福王呢?你把事儿办砸了,他也保不住你,甚至可能拿你顶缸。这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他指着许冠阳的嘴:“这母虫在你嘴里,就是你自己的紧箍咒。但在我手里,它就是把刀,一把能让李广乖乖听话的刀。我可以帮你把它拿出来,还不伤你性命。作为交换,这虫子归我,你……拿着钱,滚回江南养老,隐姓埋名,这辈子别回京城。”
许冠阳动摇了。
他在太医院斗了一辈子,求的是荣华富贵,是权势。可现在,命都快没了,还要什么富贵?那种脑髓被日夜啃食的恐惧,那种随时会死的压力,让他早就崩溃了。
“你怎么保证不杀我?”他问,声音里带着哭腔。
“杀你脏我的手。”陈越耸耸肩,一脸不屑,“再说,你走了,李广肯定以为你带着母虫跑了,他会派人追杀你。你的余生都在逃亡中度过,这对我来说,比现在杀了你更解气。我要让你活在恐惧里,这才叫报复。”
这话说得太实在了。
实在得让许冠阳不得不信。因为如果是他,他也会这么干。
他捂着那半边越发剧痛的脸,眼神在陈越和手术椅之间来回游移。最终,求生欲战胜了一切。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死士退下。
“好。我信你一次。”许冠阳咬着牙,坐到了那张椅子上,“但如果你敢耍花样,我这两个兄弟,拼了命也会拉你垫背。而且……母虫若是爆了,咱们谁都别想活。”
“放心,我比你更惜命。”陈越拿起绑带,将许冠阳的手脚固定在椅子上。许冠阳挣扎了一下,但还是忍住了。
陈越戴上手套,拿起那把造型怪异、连接着强力弹簧的“弹射钳”。
他在空中试了试弹簧的力度。
“咔哒”一声。
金属撞击的脆响在密室里显得格外刺耳,许冠阳的眼角抽了抽。
陈越刚要转身准备动手。
“嘭”的一声,厚重的棉被门帘被撞开了。
修安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也不说话,只是脸色惨白,快步走到陈越身边,借着身体的遮挡,快速用只有他们俩能看懂的哑语比划了几个手势,又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
“大人,外面有情况!对面‘悦来茶楼’三层那个雅间,窗户虽然关着,但我刚在楼下看到有番子的靴子印。还有后巷……咱们的暗哨发信号了,十二个好手,全副武装,把后路封死了。”
陈越的手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谁?”他只问了一个字。
“李成。”修安低沉声音说道,“那个‘笑面虎’亲自带队。但他没动手,围而不攻,像是在等什么。”
陈越眯起眼睛,脑子飞速转动。
李成。那个一直盯着这边的毒蛇。
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动手?
以李广的性格,如果要灭口,早就乱箭齐发把这里射成刺猬了。既然封了路却不攻进来,那就说明……他有所求。
陈越看了一眼手术椅上瑟瑟发抖的许冠阳,又看了看那把拔牙钳。
瞬间,他想通了李广——或者说是李成这步棋的逻辑。
李广现在中了蛊,命悬一线。他虽然恨许冠阳,但他更怕死。如果现在冲进来乱杀一通,万一许冠阳受到惊吓,母虫自爆,李广也得跟着陪葬。
所以,李成的命令只有一个:“想办法获取母虫,要取活的!必须是活的!”
他这是在拿陈越当枪使!
他知道只有陈越有本事取出来。他在等,等陈越做完手术,等那只母虫离开许冠阳身体的那一瞬间——那时候许冠阳成了废物,陈越手里捧着活蛊,就是他动手抢夺的最佳时机!
杀人,越货,拿走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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