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溃散 (第1/2页)
“见过大人,奴家名为月晚。”
月晚走到案几前,屈膝行礼。抬眼之间看清赵元澈的容颜,不由睁大眼睛,眼底满是惊艳。
如此光风霁月的儿郎,气度又好。就姿容而言,是她所见过的儿郎当中最好的了。
她不由想起方才给她上药的医女姜幼宁。莫名地想,这两人样貌倒是般配。
赵元澈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淡漠,神色端肃,如圭如璋。
月晚心里一紧,总觉得他不像是来享乐的,倒像是来查办春江楼的。
“这可是春江楼的花魁,月晚,快领我们大人去后面的厢房吧。”
孟于远笑着开口。
赵元澈不曾言语,放下酒盅站起身。
月晚这才发现,他身量高,肩宽腿长,挺拔的腰肢劲瘦。从长相到身形,无一处不是极极好。
来时的不情愿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她抬步上前,领着这位贵客往厢房走。
姜幼宁宛如自虐般,抬起手再次掀开了那层垂坠的纱幔,指尖克制不住地颤抖。
她瞧见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跟着月晚,穿过一片一片垂坠的纱幔,进入后头的房间,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这一幕仿佛抽去了她的骨头,拿去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退后几步,重重地在身后的凳子上坐下,耳中除了轰鸣之声再听不到别的声音,眼前只有他离去的背影,思维在这一刻尽数溃散,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馥郁靠着角落,边打量她边慢慢往外溜。
她心里头也纳闷儿。主子怎么到这种地方来?难道之前她想错了,主子根本不在乎姑娘?
“你敢去报信,往后便别跟着我了。”
姜幼宁这会儿却敏感地察觉到她的目的,转过头来红着眼圈凶巴巴地警告她。
口中泛起咸涩的血腥气,她才察觉自己不知何时咬破了下唇,疼痛逐渐蔓延开来。
她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一幕。
赵元澈金尊玉贵,位高权重。从前洁身自好是他的选择,他现在选择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寻常吗?
他们说起来是兄妹,实际上没有任何关系。她哪有资格介意这件事?
他要找花魁,还是找戏子,又或者找别的什么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不该难过,不该在意,也不该伤心。
这般想着,眼泪却克制不住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痒痒的。
她讨厌自己的不争气。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莹白的面上留下几道红痕。
“奴婢就是口渴了,想去找点水喝。”
馥郁连忙停住步伐,不敢再动。
*
月晚推开厢房的门,抬手低头:“大人请。”
赵元澈目不斜视地进了厢房,经过她时偏身让了让。
衣角都没有碰到她。
月晚跟了进去。
春江楼的厢房布置都是奢华雅致的。进门桌椅皆是金丝楠木所制,茶具也是上好的官窑白瓷,插画挂画无一不美,入目便是一片富贵温柔乡。
黄花梨的镂空屏风后,是一张做工繁复精美的彩绘千工拔步床。
真如千金小姐的闺房一般。
赵元澈径直进了屏风后。
月晚跟着往里走。
忽然听他吩咐道:“你在外面。”
声音不大,语气也淡,言简意赅,但极具上位者威严。叫人听着不敢生出半分反抗之心。
月晚连忙停住步伐照做,低头恭敬道:“是。”
贵客这是何意?不进去她怎么伺候?难道是对她有所不满?
里头沉默了片刻,清冷的嗓音才再次传出来。
“我问你几个问题。”
月晚一愣:“您请问。”
又是一阵沉默。
“女儿家同房时,每一回都会痛么?”
半晌,里头终于问了一句。
月晚眨眨眼,摇头道:“并不会。只第一回会痛,会流血。”
“倘若第二回还痛?”
这一回的问题问得很快。
“一般不会。”月晚想了想道:“不过也有例外的。比如姑娘家年纪太小了。也可能是前戏不足,或者儿郎那里太大……有时候如果女儿家不愿意的话,强行来也是会痛的。”
她好像有点明白过来。
这儿郎一看就是个正派的。来她们这儿,根本不是为了消遣。
估计是才成亲,对夫妻敦伦之事懵懂,心疼妻子疼痛又无处问去。
这才点了她,就是为了解惑。若非如此,她此生恐怕难与这样的儿郎见面。
“何为前戏?”
屏风后又问。
“前戏便是……”
月晚能做花魁,自然精通风月之事。眼下只是说说,不用她伺候,她也没什么害羞的,当即与他细细说了些要领。
这一回,屏风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吩咐她。
“你先出去吧。”
“是。”
月晚朝他行礼,低头退了出去。
她挑开纱幔,招呼姜幼宁:“姜姑娘,我们下去吧。”
姜幼宁眼圈红红,鼻尖也红红的,正低头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的地面出神。听到她的声音,猛地站起身来,睁大乌眸看她。
月晚看起来和离开时并无明显不同,脖颈上也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痕迹。
姜幼宁想到那一夜,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满满的斑驳,脚踝都没放过。可脖颈往上却看不出一丁点痕迹。
她心愈发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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