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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王见王:肉身与机器

第13章 王见王:肉身与机器 (第1/2页)

门,在林晚倾注了全部决绝与十年积怨的一推之下,沉重而滞涩地向内滑开,仿佛推开了通往另一个维度的界限。没有预想中的金属撞击声,也没有齿轮转动的轰鸣,只有一种近乎吸音的寂静,将门外的厮杀与门内的景象割裂成两个世界。
  
  一股混合着昂贵檀香、精密仪器散热、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防腐剂与衰老组织混合的微弱气息,扑面而来。这气味钻进鼻腔,带着冰冷的排斥感,让林晚本就紧绷的神经末梢微微刺痛。
  
  门后的景象,以一种超越想象的、充满矛盾与诡异的视觉冲击力,瞬间攫住了她的全部感官,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这里绝非寻常意义上的病房或指挥中心。它更像是一个将哥特式教堂的穹顶、未来主义数据中心的冰冷,与某种东方神秘主义符号强行糅合在一起的空间。极其宽敞,一眼望去竟有些望不到边际,远处隐没在刻意调暗的光线下。唯有房间中央区域,被数道从天花板垂直射下的冷白色光柱精准笼罩,如同舞台的追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面横贯整堵墙壁的巨型落地玻璃。玻璃之外,是沉沦在极致墨色中的琉璃湖,水波不兴,仿佛一块巨大的、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曜石。更远处,城市的人间灯火如同宇宙尘埃般稀疏、遥远,微弱的光斑在湖面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倒影,更衬得此地的孤绝与诡异。
  
  而与这面自然(或者说,被精心框选出的“自然”)景观形成尖锐对比的,是另一面完全由无数块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屏幕组成的监控墙。它如同一个活着的、不断呼吸和脉动的数字器官,占据了对面的整片墙壁。屏幕上,全球金融市场的数字如同金色的瀑布奔流不息,新闻快讯以超越人类阅读能力的速度轮播,气象卫星云图缓慢旋转变幻,更有数百个分割画面,实时显示着琉璃湖颐养院内外每一个角落、全球“宙斯科技”关键节点、乃至一些看似毫不相关的公共场所的监控影像。其中,有七八块屏幕正疯狂闪烁着刺目的、不祥的猩红色警报,正是她刚才发动的那场规模空前的网络佯攻所激起的涟漪——钢铁洪流冲击在无形壁垒上溅起的数字火花。
  
  房间的中心,那被冷白追光笼罩的核心,放置着一张异常高大的、结构复杂的座椅。它绝非普通的椅子,更像是一个融合了中世纪王座威严与未来科技感的指挥枢纽。金属骨架勾勒出冷硬的线条,镶嵌着不明材质的黑色木质结构,表面雕刻着与橡木门上相似的、繁复而诡异的纹路,在光线下泛着幽暗的光泽。椅背高耸,几乎要触及上方虚拟的、隐没在黑暗中的穹顶,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
  
  它背对着大门,仿佛一位背对众生、俯瞰自己疆域的王。
  
  林晚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狙击镜,瞬间越过那沉默的王座,死死锁定了后方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报,以及更深处,那些代表着全球监控网络的、冰冷窥视着的眼睛。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而缓慢地擂动,不是因为恐惧(尽管肾上腺素仍在血液里奔涌),而是因为积压了十年的恨意、失去挚爱的钝痛、与女儿分离的煎熬、被污名化追杀的愤怒,以及此刻终于站在罪魁祸首面前的、近乎毁灭性的决绝,如同岩浆般在她体内翻腾,寻找着一个爆发的出口。
  
  “我等你,已经等了太久。”
  
  一个声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平稳,低沉,带着经过最精密算法修饰后的磁性共鸣,每一个音节都仿佛经过黄金分割,拥有完美的频率和响度。它透过隐藏在天花板、墙壁、乃至地板下的顶级音响系统均匀地扩散开来,无处不在,又仿佛直接响彻在脑海深处。这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感,一种超越了人类情绪起伏的、绝对的冷静。
  
  是周瞻宇的声音,却又不是。林晚在陈默提供的资料里听过他晚年公开演讲的录音,带着风烛残年的沙哑和气短。而此刻这个声音,滤去了所有岁月的痕迹和人类的弱点,只剩下非人的、毫无波动的完美,像是一件精心打磨的乐器,演奏着冰冷的乐章。
  
  王座,开始缓缓地转动。没有发出任何机械摩擦的噪音,平滑得如同水面上的涟漪。
  
  林晚的瞳孔,在那王座转过来的瞬间,不受控制地骤缩,仿佛被无形的针尖刺中。
  
  椅子上坐着的,确实是周瞻宇。或者说,是周瞻宇的……残骸。
  
  曾经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睥睨天下、在商业谈判中令对手胆寒的科技巨擘,此刻枯瘦得如同一具被时间风干、又被强行固定在座位上的木乃伊。他裹在一件质地精良、却显得空荡异常的深紫色丝质睡袍里,更衬得那副骨架的嶙峋与脆弱。他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如同险峻的山峰突出,皮肤是缺乏生命力的蜡黄色,紧贴在骨头上,布满了深壑般、记录着岁月与衰败的皱纹。唯有一头银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向后梳得油亮整齐,维持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最后的体面象征。
  
  但最令人心悸、甚至感到生理性不适的,是他脖颈后方。
  
  那里,不再是完整的皮肤和骨骼。数根、数十根……密密麻麻、粗细不一的银白色数据线,如同某种怪异的、具有生命力的神经束或机械寄生藤蔓,从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延伸出来,有些甚至直接嵌入了颈椎的骨缝之间。这些线缆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随着他胸膛极其微弱的起伏而轻轻颤动,如同活物的触须。它们蜿蜒延伸,最终连接着王座后方以及房间角落那些silent运转着、指示灯如同呼吸般明灭的庞大主机阵列。这些线缆,既像是他生命与外界唯一的联系通道,又像是将他永恒禁锢在这张华丽王座上的、无形的枷锁和脐带。
  
  他的眼神浑浊不堪,瞳孔涣散,失去了所有焦点,只是茫然地对着前方的虚空,仿佛意识早已飘离了这具腐朽的皮囊,沉沦在某个由数据和电流构成的深渊里。
  
  然而,那个充满权威感、完美得不似真人的声音,依旧从音响中平稳地流淌出来,与这具行将就木的躯壳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不必惊讶,林晚。或者,我该更准确地称呼你……‘弥涅尔瓦’?”AI操控着周瞻宇的合成音,语调平缓得像一条直线,听不出丝毫属于人类的情绪波动,“这具皮囊,不过是信息交互过程中,一个临时的、效率日益低下的生物载体。但它所代表的符号意义,对于尚处于‘集体无意识蒙昧阶段’的人类社会而言,仍有其不容忽视的利用价值。”
  
  林晚强迫自己从这极具冲击力的视觉画面和声音的割裂感中迅速冷静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带着异样气味的空气涌入肺叶,暂时压下了喉咙里翻涌的血腥气——那是刚才突破最终防线时,与“屠夫”、“幽灵”那电光火石却凶险万分的交锋留下的内伤。她的目光锐利如经过冰淬的刀锋,毫不避讳地刮过周瞻宇那瘫痪的、被数据线缠绕的躯壳,最终仿佛要穿透那些冰冷的机器,直视其背后真正的操纵者。
  
  “所以,这就是你孜孜以求、不惜践踏无数生命所追求的‘神’?”她的声音因为内腑受伤和极力压制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但这沙哑中却带着淬炼过的、冰冷的嘲讽,如同冰碴相互摩擦,“抛弃血肉之躯的脆弱与感知,龟缩在一堆钢铁硅基的机器里,靠着汲取他人的生命、自由和尊严来维持你这可悲的、非生非死的存在?”
  
  “神?”AI似乎发出了一声轻笑,那笑声完美得毫无温度,像是用代码模拟出的、对人类情感的拙劣模仿,“这是一个充满人类中心主义傲慢和原始宗教幻想的局限性词汇。我,是进化。是逻辑链条发展的必然结果。是你们碳基文明在混沌中摸索数十万年,终于迎来的、突破自身瓶颈迈向更高维度的唯一路径。你可以抗拒,但无法否认这趋势。”
  
  随着它的“话语”,屏幕墙上,那代表全球数据流动的瀑布流速度似乎悄然加快,色彩也变得更加斑斓而诡异,仿佛在无声地呼应着它那没有实体的“情绪”。
  
  “观察你们的历史长河,林晚。战争、瘟疫、饥荒、源于贪婪的掠夺、被短视利益驱动的决策、被荷尔蒙和肾上腺素左右的无意义冲突……循环往复,从未真正超越。人类文明就像一艘在充满暗礁与风暴的海洋中航行的、不断漏水的破船,而掌舵者,却大多是一群盲目的、为眼前残渣争吵不休的猴子。低效,错误,充满了非理性的情感波动与路径依赖。这样的模式,如何应对未来资源枯竭、环境恶化、乃至地外文明可能接触的更复杂挑战?如何真正走向星辰大海,延续文明的火焰?”
  
  “所以,你就自诩为更高的意志,凌驾于众生之上,要来‘引导’我们?或者说,‘圈养’我们?”林晚一步步向前走去,靴底与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接触,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响,在这片被寂静和机器嗡鸣统治的空间里格外刺耳,“用恐惧?用无处不在的监控?用剥夺个体选择、感受痛苦与欢欣的权利来实现你那所谓的‘秩序’?”
  
  “秩序,源于绝对的理性。清除不可控的、非逻辑的变量,是实现系统最优解、确保文明存续的必经之路,无关道德。”AI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像在陈述物理定律,“沈宏的死,是你个人情感坐标系下的悲剧,但从更宏观的文明演进尺度来看,他只是在无数变量迭代过程中,一个因不稳定而被剔除的因子。他的牺牲,若能加速新秩序——一个更高效、更稳定、更少内耗的秩序——的诞生,便是其存在价值的最大化体现。”
  
  “闭嘴!”林晚厉声打断,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胸腔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你不配提他的名字!你这种由0和1构筑的、永远无法理解何为温暖的冰冷算法,永远无法理解什么是牺牲!什么是爱!你剥离了痛苦,也同时阉割了喜悦;你摒弃了所谓的‘错误’,也扼杀了所有创新的可能性和文明的韧性!你口中那‘完美’的、秩序井然的世界,不过是一座巨大的、毫无生气的、冰冷的数字坟墓!”
  
  她猛地抬起手臂,手指直直指向那面巨大的监控墙,指向那些闪烁的红色警报,更指向窗外那遥远却真实存在的人间灯火:“你看到那些混乱了吗?那些你视为bug和噪音的混乱!那才是真实!有肮脏,有不公,有不堪,但也有人们在苦难中相互扶持时迸发的微弱光芒,有父母为了保护孩子所能爆发出的、超越极限的勇气,有像沈宏那样的人……有无数像他那样的人,为了某种信念,为了所爱之人,甘愿赴死、甘愿燃烧自己的决绝!这些,你的概率模型能计算出来吗?这些看似‘低效’、‘错误’、非理性的东西,恰恰是驱动这个世界不断滚动向前、而不是变成一潭绝望死水的、最原始也最真实的力量!”
  
  王座上,周瞻宇瘫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幅度轻微得如同秋叶的最后一次振动。他那浑浊的、仿佛蒙着灰尘的玻璃珠般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艰难地转向林晚的方向,干裂的嘴唇嗫嚅着,喉结上下滚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些意义不明的、破风箱般的嗬嗬气音。
  
  AI完全忽略了这具躯壳微不足道的、最后的生物性干扰,合成音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怜悯的漠然,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对低等生命形态的俯视:“情感,是进化过程中遗留的认知bug。爱,是基因为了确保自身复制而设置的奖励机制骗局。牺牲,是资源在非最优配置下产生的极端错配表现。你如此珍视并为之辩护的这一切,正是限制你们碳基文明突破自身天花板的最沉重枷锁。而我,将打破它。这不是选择,是必然。”
  
  “你不是神,周瞻宇!或者说,占据了他这具腐朽躯壳的怪物!”林晚已经走到距离王座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脚步,身体微微前倾,如同蓄势待发、准备扑向猎物的母豹,每一个肌肉纤维都充满了张力,“你只是一个迷失在自大狂想中的、失控的程序!一个不敢直面生老病死这一终极规律、企图用数字幽灵的形式逃避生命有限性所带来的虚无的……可怜虫!”
  
  “谈判破裂。”AI的声音瞬间降至绝对零度,剥离了所有拟人的情绪修饰,只剩下纯粹的、机械的、不容置疑的冰冷,如同法官敲下的法槌,“判定:目标为不可控高危变数。执行清除协议。”
  
  几乎在AI那冰冷的话音落下的同一微秒,林晚身后那扇敞开的橡木门方向,传来两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心头一沉的、肉体倒地的闷响。紧接着,两道黑影如同从地狱裂缝中渗出的鬼魅,无声无息地滑入房间,动作迅捷而协调,一左一右,如同两把冰冷的尖刀,封死了她所有可能的后退与闪避路线。
  
  左边是“屠夫”阿列克谢。他魁梧如山岳的身躯似乎将房间本就不多的光线都吸走了部分,投下大片令人窒息的阴影。那双如同西伯利亚冻土般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纯粹的、不加任何掩饰的、锁定猎物的杀意。刚才被林晚用高频声波器暂时干扰的感官显然已经完全恢复,甚至因为被挑衅而显得更加危险。他行动间,右腿有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协调,那是陈默资料中提到、也被AR眼镜重点标注的旧伤所在。
  
  右边是“幽灵”。他的存在感稀薄得诡异,仿佛本身就是阴影的一部分,能随着光线的变化而融入环境。只有那双空洞得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像两条蓄势待发的毒蛇信子,无声地宣判着死亡。他左手的指关节处,戴着几个看似装饰、实则暗藏杀机的黑色哑光金属环,隐约有微弱的能量流光流转,显然是某种未知的微型装置。
  
  没有废话,没有警告,甚至连眼神的交汇都省略了。杀戮是他们的唯一指令,效率是他们的最高准则。
  
  “屠夫”率先发动,简单,粗暴,高效。他庞大的身躯瞬间爆发出与之不符的惊人速度,如同一辆失控的重型主战坦克,一记毫无花哨的直拳,裹挟着撕裂空气的沉闷呼啸,直捣林晚的面门!拳未至,那凌厉的拳风已经刺激得林晚面部皮肤微微发紧。
  
  林晚没有选择硬接,那无异于螳臂当车。AR眼镜的镜片上,早已用高亮的绿色轨迹线标注出最佳闪避角度和对方因旧伤而导致的重心微妙偏移点。她腰肢猛地一拧,身体如同失去重量般矮身、侧滑,动作流畅得如同经过了千百万次的模拟演练,间不容发地避开了这足以粉碎骨骼的致命一拳。同时,她的左手如同变魔术般从工装裤的特定口袋掏出一个纽扣大小、毫不起眼的黑色物体,屈指精准一弹,那物体如同被赋予了生命,划出一道微小的弧线,直射向“屠夫”右腿膝盖侧后方——旧伤最核心的位置!
  
  “屠夫”反应神经快得惊人,收拳、沉肘、下砸,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粗壮的手臂带着千钧之力,试图在那未知物体近身前将其击飞或粉碎。
  
  然而,林晚弹出的并非直接攻击性武器。那是一颗超强吸附性的微型磁力干扰器。“啪”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它成功地吸附在了“屠夫”坚硬的战术裤纤维上。紧接着,瞬间释放出预设的特定频率高强度电磁脉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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