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冰狱炼心？执念少年的无情道初考 (第1/2页)
穿过无妄境结界的刹那，无尘只觉神魂仿佛被投入冰狱。
漫天亘古雪片呼啸而至，每一片都重逾千斤，带着能冻结灵力、湮灭神魂的寂灭寒意，绝非外界风雪可比。他刚一踏入，便被一股磅礴的压力压得身形一矮，体内灵力瞬间紊乱，胸口闷痛难忍，一口鲜血险些喷出。眉心处师尊留下的无情道印记骤然亮起，冰蓝色灵力如护心屏障般蔓延全身，才勉强抵挡住那致命的寒意，可即便如此，他的四肢百骸依旧冻得发麻，牙关不受控制地打颤。
“无妄境灵气皆含寂灭道则，非无情道修士，寸步难行。”玄清寒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清冷无波，“你若连此地环境都无法适应，便算不得我玄清寒的弟子。”
她话音未落，身形已飘至不远处的寒玉坪上，月白道袍在狂风中纹丝不动，仿佛周遭的风雪与压力都与她无关。她垂眸看着挣扎的无尘，眸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纯粹的审视，无情道修行，本就逆水行舟，若连最初的考验都通不过，后续更无需多谈。
无尘咬紧牙关，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强行运转体内筑基境灵力，按照师尊之前梳理的路线流转。他知道这是师尊的第一课，也是最残酷的一课，要么适应，要么被无妄境的大道之力碾碎，没有第三条路可选。他盘膝坐下，闭上双眼，任由漫天风雪砸在身上，试图将自身灵力与无妄境的寂灭灵气相融，可每次尝试，都会被那股霸道的道则反噬，神魂剧痛难忍。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落在洁白的寒玉上，瞬间冻结成暗红色的冰晶。无尘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如纸，体内灵力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舟，随时可能倾覆。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族人惨死的画面，浮现出族长为保护他而燃尽神魂的模样，那股深入骨髓的仇恨与执念，此刻竟化作了支撑他的力量。
“我不能输！”无尘在心中嘶吼，“我要变强，要为族人报仇，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强撑着睁开眼，目光望向寒玉坪上静坐的玄清寒。师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冰蓝色光晕，与无妄境的风雪完美相融，仿佛她本身就是这方天地的一部分，是寂灭大道的化身。那一刻，无尘仿佛有所感悟，他不再刻意抵抗风雪的侵袭，而是放松心神，任由寂灭灵气涌入体内，再通过灵力运转，一点点剥离其中的道则，化为己用。
这个过程痛苦至极，每一次灵气涌入，都如同万针穿魂，可无尘始终咬牙坚持。他的灵力在寂灭灵气的冲刷下，变得愈发纯粹凝练，原本滞涩的运转路线，也渐渐变得顺畅起来。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的寒意渐渐消散，周身竟也萦绕起一缕微弱的冰蓝色光晕，虽远不及师尊那般磅礴，却足以让他在无妄境中站稳脚跟。
玄清寒缓缓睁开眼，瞥了他一眼，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尚可。”
她抬手一挥，一道冰蓝色灵力化作一卷古朴的经文，悬浮在无尘面前：“此乃《无妄心经》第一卷‘冰心诀’，是无情道入门根基。你需在三日内将其领悟透彻，炼化入神魂，否则，依旧难逃被寂灭之力反噬的下场。”
无尘连忙恭敬地接过经文，入手冰凉，上面用上古篆文书写着玄奥的口诀，字里行间散发着浓郁的无情道则。他知道时间紧迫，立刻盘膝坐下，沉浸在经文的领悟之中。《无妄心经》晦涩难懂，每一句口诀都蕴含着天地大道的至理，要求修行者摒弃七情六欲，做到心无挂碍，万法归空。
无尘一边领悟，一边尝试炼化口诀。可每当他想要摒弃心中的仇恨与执念时，族人惨死的画面便会清晰浮现，让他心神剧震，炼化过程屡屡受挫。他越是刻意压制，那些情绪便越是汹涌，仿佛要将他的道心彻底撕裂。
“执念未断，道心不宁，如何能修无情道？”玄清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淡漠的评判，“你若无法勘破过往，便只能止步于此。”
无尘猛地睁开眼，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师尊，弟子……弟子做不到！家族血海深仇，岂能说忘就忘？若连亲人的仇都不报，弟子修炼还有何意义？”
“意义？”玄清寒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清冷的目光如同寒潭，直刺他的神魂，“修道者所求，是大道永恒，而非凡尘恩怨。你所谓的仇恨，不过是执念的变种，是束缚道心的枷锁。你若执迷不悟，即便强行修炼，日后也必遭心魔反噬，身死道消。”
她抬手一点，冰蓝色灵力涌入无尘的眉心。无尘只觉脑海中一阵剧痛，那些鲜活的记忆在道则的冲刷下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空虚。他想要抓住那些记忆，却发现它们如同指间流沙，越是用力，流逝得越快。
“不！”无尘嘶吼着，猛地挣脱了玄清寒的灵力束缚，“我不能忘！若是连他们都忘了，我便不再是我！”
玄清寒收回手，没有发怒，只是淡淡道：“三日之期，还剩一日。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转身回到寒玉坪中央静坐，不再理会无尘。
无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中满是血丝。他知道师尊说得没错，可让他放弃仇恨，与行尸走肉何异？他挣扎了许久，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或许，他可以不走寻常路。师尊说无情道是勘破执念，而非忘记过往，那他便将仇恨化作道心的一部分，以执念为引，驱动自己修行，待实力足够，报仇雪恨，再彻底斩断执念，一心向道！
想通这一点，无尘心中豁然开朗。他不再刻意压制仇恨，而是坦然接纳它，将其转化为修炼的动力。他重新拿起《无妄心经》，再次领悟时，竟发现那些晦涩的口诀变得清晰起来，炼化过程也顺畅了许多。寂灭灵气涌入体内，不再是撕裂道心的利刃，反而成为了淬炼执念、稳固道心的熔炉。
一日时间转瞬即逝。
当清晨的第一缕寂灭灵气涌入寒玉坪时，无尘猛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道冰蓝色的精光。他体内的灵力暴涨，已隐隐触及筑基境中期的瓶颈，《无妄心经》第一卷“冰心诀”已被他成功炼化，神魂之中，无情道则与他的执念完美相融，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道基，以无情为骨，以执念为翼。
“师尊，弟子幸不辱命。”无尘站起身，恭敬地向玄清寒行礼，身上的气息已截然不同，清冷中带着一丝坚韧，寂灭中藏着一丝锋芒。
玄清寒缓缓睁开眼，审视着他，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以执念入无情道，倒是一条异路。虽险，却也未必不能走通。”
她抬手一挥，一柄通体冰蓝的长剑悬浮在无尘面前，剑身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寂灭气息：“此乃‘无妄剑’的伴生剑‘凝霜’，品级为灵宝，蕴含无情道则，适合你现阶段使用。今日起，我传你无妄剑指，三日内，你需将第一式‘冰魄’练至大成，能斩断无妄境的亘古积雪，方可过关。”
无尘接过凝霜剑，入手冰凉，剑身上的道则与他体内的《无妄心经》产生共鸣，让他瞬间便掌握了御剑的窍门。他知道这是师尊对他的又一次考验，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按照玄清寒传授的剑指口诀开始修炼。
无妄剑指讲究心与剑合，剑与道合，以道心为剑，以灵力为锋，无情无念，无坚不摧。第一式“冰魄”，要求修行者将冰心诀的道则注入剑中，凝聚极致寒意，斩断一切有形之物。
无尘手持凝霜剑，在寒玉坪上反复演练。起初，他的剑指软弱无力，凝聚的寒意微乎其微，连一片雪花都无法斩断。可他并未气馁，一次次调整呼吸，一次次感悟道则，将心中的执念转化为剑的锋芒。
时间一天天过去，寒玉坪上剑气纵横，冰蓝色的剑光在风雪中交织，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无尘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剑指的威力也越来越强，凝聚的寒意越来越浓郁，周围的积雪被冻结成坚硬的冰棱，又被剑光斩断，碎成漫天冰晶。
第三日黄昏，无尘猛地一剑刺出，冰蓝色的剑气凝聚成一道数尺长的剑影，带着寂灭般的寒意，朝着前方的积雪斩去。“咔嚓”一声脆响，数丈厚的亘古积雪被瞬间斩断，切口平整如镜，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冰魄式大成。”玄清寒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认可，“明日起，随我入无妄殿修炼，我传你无情道核心术法‘寂灭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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