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1/2页)
1965年,帝京。
立夏过后不久,张宏明提着一条三斤多的草鱼,往南锣鼓巷的四合院走去。鱼是刚从鸽子市买来的,准备给家里做顿荤菜。
街上的人大多穿着蓝灰或灰色的衣服,偶尔有自行车飞快地掠过,引起路人的侧目。
墙上的标语写着“自力更生”“破四旧”,红底白字显得格外刺眼。
“这天气要是能吃个烧烤,喝点小龙虾……再喝两瓶冰镇啤酒,那才叫爽。”张宏明嘟囔着。
他原本是来自异界的灵魂,三年前魂穿到这个同名的年轻人身上。原主的父亲在战场上牺牲,街道照顾烈属,十七岁就把他安排进红星轧钢厂当焊工学徒。如今母子俩还住在南锣鼓巷的老院子里。
张宏明成年后,厂里给他办了转正手续。
这是对軍烈属的一种优待。
一年后,他正式成为红星轧钢厂的一级焊工。
母亲临终前紧紧抓住他的手,叮嘱他要踏实做人,早点成家。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从那以后,张宏明独自在这动荡的年代中生活。
他努力钻研焊接技术。
转正半年后,他就报名参加二级焊工考试。
顺利通过,晋升为二级焊工。
每月工资涨到37.5元。
“还有半个月就要考焊工。”
“要是能考上,现在这个条件,应该能找个好对象。”
张宏明边走边想着。
“宏明回来啦?”
四合院门口,穿着灰布衣裳的秦淮如站在那里。
她长得漂亮,身材窈窕。
看到张宏明手里的鱼,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嗯。”
张宏明应了一声,走进院子。
这个女人他太熟悉了。
贾家的媳妇秦淮如,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上辈子他看过《情满四合院》这部剧,觉得编剧太夸张,把那个时代的人写得太坏。
直到自己真的穿越到这里生活,才明白编剧其实还很克制。
院子里这些人……实在难以形容。
“哎……”
秦淮如还想说什么,看见张宏明头也不回地走远,只好把话咽回去。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她的相貌,院子里的小伙子哪个不眼巴巴地看着她?
偏偏这个张宏明,冷得像块石头。
秦淮如多次碰壁却始终不放弃。
张宏明作为二级焊工,每月37.5元的工资让他过得轻松自在,比傻柱还要滋润。
拎着鱼回家时,遇到拿着扫帚的闫阜贵。这位戴眼镜的三大爷笑着打招呼:“宏明今天这么高兴,买了这么大的鱼,一定不便宜吧?”
叁大爷,最近想吃点荤的,解解馋。
张宏明笑着回应,心里却清楚得很。他这个红星小学的语文老师,每月才拿32.5元工资,要养四个孩子,整天守在院门口,就等着捡点便宜。
这座南鼓锣巷的四合院原是前清亲王府,分前、中、后三进院子。前院住着闫家几户,中院有贾家、何家、易家和张宏明,后院则是聋老太太等人。院里有三位管事大爷——前院的闫阜贵、中院的八级钳工易忠海、后院的七级焊工刘海忠,个个都是精明人,总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张宏明一向敬而远之。
“加个菜挺好的。”
“这鱼你会做吗?要不叫叁大妈来,她做得好。”
“晚上来我家喝两杯,一起吃鱼。”
闫阜贵笑得眯了眼,伸手就要拿张宏明手里的鱼。
明明是白拿,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给了张宏明天大的面子。
“不用。”
“我自己能行,这点小事哪敢麻烦叁大妈。”
张宏明手腕一翻,拎着鱼快步离开。
闫阜贵扑了个空,抬头时,人已经穿过中院门洞了。
“这小子,跟泥鳅一样,根本不把文化人放在眼里。”
“等着瞧,迟早让你栽跟头。”
闫阜贵心里憋着火,装模作样继续扫院子,眼睛却盯着大门口,等下一个倒霉鬼。
张宏明刚进中院,后颈突然一凉,像被毒蛇盯上一样。
他眉头紧皱。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贾家那个老虔婆。
一年半前考二级焊工证那天,贾张氏的儿子贾东旭也去考钳工,结果死在了机器下。
偏偏那天张宏明顺利拿到了证。
虽然贾东旭活着时也不是什么好人,喝酒闹事、偷鸡摸狗,但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还是让人感慨。
张宏明当时还想着,自己穿过来什么都没变,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还对妻子动手。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难免让人唏嘘。
张宏明没多想,直接生火做饭。
谁知晚上贾张氏堵在他门口,非要他赔钱。
说什么该死的是张宏明,贾东旭是替他挡了灾。
逼着他给五百块补偿贾家。
张宏明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当场让贾张氏无言以对。
壹大爷易忠海和傻柱跳出来当和事佬。
说贾张氏刚失去儿子,家里没了顶梁柱,劝张宏明体谅一下,多少出点钱,帮邻居渡过难关。
张宏明回头也瞪了他们两人。
傻柱气得卷起袖子,准备动手。
连聋老太太也出面,让张宏明给点表示。
多少算是个心意。
张宏明看穿了他们的嘴脸,顶着压力说要报警。
事情这才算了。
贾张氏坚持认为儿子是被张宏明害死的,却没捞到钱。
从此对她恨之入骨。
她三天两头造谣中伤张宏明。
那时候人们活动范围小,名声差了就很难做人。
特别是相亲评优时,名声不好直接没资格。
张宏明虽然头疼,但对贾张氏的无赖手段束手无策。
更糟的是院里还有两个人总是偏向贾家。
一个是中院的壹大爷易忠海。
这个老家伙工资高,却是独身。
表面看起来正人君子。
背地里整天想着找一个听话的养老工具。
贾东旭原本是易忠海的徒弟,也是他最看好的养老人选。
可惜人已经没了。
易忠海觉得靠外人终究不靠谱,于是盯上了寡妇秦淮如,经常接济贾家。
还有一个叫何雨柱的,外号傻柱,是红星轧钢厂的八级厨师,每月工资37.5元。
他对秦淮如痴迷得很,像个没出息的跟班。
张宏明在这院里住了三年,早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贾张氏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而她的大孙子棒梗更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别看棒梗年纪小,做起坏事来手脚麻利,毫无顾忌。
自从和贾家闹翻后,张宏明对他们冷眼相待,彻底断了往来。
“缺德的东西还吃鱼,小心被鱼刺扎死!”
贾张氏眯着眼,恶狠狠地说,故意让张宏明听见。
张宏明懒得理会,直接回家,关上门,图个清净。
“奶奶,我想吃鱼。”
棒梗跑过来缠着贾张氏。他刚才看到张宏明拎着鱼,馋得直咽口水。
“乖孙子应该多吃点,等傻柱带菜回来,肯定有鱼,你再等等。”
贾张氏赶紧哄他。
棒梗满怀期待地跑到中院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前院大门。
这时,一个结实的汉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四合院,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个铁饭盒。
“傻柱,回来啦。”
秦淮如笑着迎上去。
秦姐,我回来啦。
柱子憨厚地笑着。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吗?
淮如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网兜。
今天领导没开小灶,只带了点食堂的剩菜。
柱子有点不好意思。
递过网兜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淮如的手。
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那也行,谢了柱子。
淮如心里不痛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她接过网兜,转身就走。
柱子回味着刚才的触碰,心里暗自高兴。
他哼着小调往家走。
快看看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
贾婆婆和棒梗兴奋地跟着淮如进屋。
这些都是食堂剩下的菜,我待会热一下。
淮如揭开饭盒。
柱子也好意思拿这种东西来?
这玩意儿连狗都不吃!
贾婆婆一看,脸色立刻难看下来。
老东西真会挑。
淮如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在食堂就是吃这个。
婆婆这话不是说她连狗都不如吗?
旁边的当当和小槐花却眼睛发亮。
婆婆和棒梗不吃的东西,她们“赔钱货”才能吃。
虽然没肉,但比家里的粗粮强多了。
奶奶我要吃鱼!
我要吃鱼!
棒梗也撅着嘴闹起来。
淮如听见了吗?你儿子要吃鱼。
贾婆婆冲她喊。
现在哪弄得到鱼?
棒梗乖,明天让柱子想办法弄条鱼给你吃。
淮如哄着儿子。
“不行,我现在就要吃鱼。”
“缺德鬼能吃鱼,我也要吃。”
棒梗不停地吵闹。
作为贾家的长孙,他是贾家的希望,深受贾张氏和秦淮如的喜爱。
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
不给就闹,闹完肯定能得到。
“张宏明家有鱼,但他不会给我们。”
秦淮如感到为难。
缺德鬼、短命鬼、小畜生。
这些都是贾张氏对张宏明的称呼。
棒梗在家也这么叫。
“他不给,你就不能想办法?”
“你脖子上顶个脑袋是干啥用的?”
“真是笨死了。”
贾张氏满脸嫌弃。
“那我去问问张宏明,看他能不能借点。”
秦淮如抿了抿嘴。
如果拿不到鱼,儿子闹,婆婆骂。
她也很无奈。
“他就该给我们吃。”
“当年就该让这小畜生被砸死,可怜我儿子替他挡了灾。”
“他本来就欠我们贾家的,几条鱼算什么。”
贾张氏说得理直气壮。
“奶奶说得对,缺德鬼欠我们家的。”
“那么大一条鱼,他应该主动送一半过来。”
棒梗两眼放光。
“送一半怎么够,我们家这么多人。”
“他自己留个鱼头就行,剩下的都该归我们。”
贾张氏瞪着眼睛,觉得棒梗太不懂事。
棒梗连连点头。
秦淮如叹了口气,迈步朝张宏明家走去。
两家只隔了一间屋子。
没走几步,秦淮如就到了张宏明门前。
“宏明,在忙什么?”
“姐有事想跟你说。”
秦淮如轻轻敲门。
“有事直说。”
“我在听。”
张宏明正忙着炖鱼。
连头都没抬。
“开开门嘛。”
“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淮如心里发酸。
她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
吱呀——
门开了。
“什么事?”
张宏明板着脸站在门口。
“好香的鱼。”
“棒梗这孩子闻到香味,非要吃鱼。”
“能借点给孩子尝尝吗?”
她先夸了一句,
才说出目的。
“不行。”
张宏明态度坚决。
在他看来,贾家就像水蛭,
一粘上就会被吸干血。
更可恨的是,他们一边吸血,
还嫌血脏。
“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就当帮姐个忙,姐记着你的好。”
秦淮如眼圈泛红,
楚楚可怜。
这一招屡试不爽。
傻柱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进来吧。”
张宏明沉思片刻。
“还是你心善。”
“我妈之前错怪你了,我回去就说她。”
“以后咱们多走动。”
秦淮如脸上露出喜色,
以为他终于松口了。
心里盘算着要多少鱼肉才够。
“秦姐,鱼能借你,但得有代价。”
张宏明笑着说道。
“放心,不会让你吃亏。”
“回头家里包饺子蒸包子,给你送几个。”
秦淮如随口应付。
贾家借东西从不归还,
也没人敢去讨要。
否则就会被说欺负孤儿寡母。
“秦姐,你也知道我憋得难受。”
“你那东西放着也是浪费,不如让我痛快痛快。”
“别说借鱼,整条送你都没问题。”
张宏明笑意不变。
“你……下流!”
秦淮如先是愣住,
接着满脸通红。
她已不是少女,
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姐这话可真难听。”
“鱼吃不完是糟蹋,你那东西不用也是糟蹋。”
“你放心,只要让我舒服,我肯定记你的情。”
张宏明一本正经,
把秦淮如刚才的话原样还了回去。
“呸!”
“不要脸!”
秦淮如气得转身就走,
浑身发抖,
心里暗骂他是缺德鬼、小畜生。
张宏明收起笑容,
回到灶台前,
慢悠悠地搅动鱼汤。
对付贾家,只能比他们更狠。
“鱼呢?”
“怎么空着手回来?”
贾张氏见秦淮如两手空空,
脸色瞬间垮下来。
棒梗也一脸不高兴。
“张宏明不肯借,还说些混账话。”
秦淮如冷着脸回答。
在工厂里,秦淮如常被男工言语骚扰,
却从未听过如此露骨粗鄙的话。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她心慌意乱,
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这小畜生简直不是人!”
贾张氏扯着嗓子咒骂,
“明儿个准让机器轧死,
反正他家只剩他一个,
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屋里传来棒梗的哭闹声:“我要吃鱼!我要吃鱼!”鱼香不断飘进鼻子里,让他口水直流。
“不给鱼吃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他!”贾张氏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冲出屋子在院子里撒泼。她大声喊道:“老贾,你睁开眼看看!现在什么猫狗都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东旭,你快回来把这该死的带走!”
屋里棒梗的哭声和院里贾张氏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像在唱对台戏。
“贾家嫂子,这是又闹哪一出?”傻柱听到动静赶紧过来问。
壹大爷易忠海也皱着眉头走出来:“贾家嫂子,大家刚下班,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他老伴身体弱,最怕吵闹。
“当我愿意吵?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贾张氏瞪着三角眼,把张宏明在家吃鱼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这人明知我家困难,还买三斤多的大鱼回来馋我孙子,这不是故意羞辱人吗?”
两股白烟从鼻子里喷出来。
“张宏明这事办得真不地道,三斤多的鱼,他能吃完吗?”
“贾家嫂子,别急,我这就去找他理论。”
“您觉得呢?”
傻柱满脸堆笑,主动请缨。
“让张宏明分点鱼,不过分吧。”
易忠海点头同意。
傻柱立刻往张宏明家走去。
贾张氏眯着眼,得意地看了秦淮如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看看,办事得动脑子!
秦淮如懒得理会她,目光紧紧盯着傻柱。
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棒梗也安静下来。
砰砰砰!
“张宏明,开门!有事!”
傻柱用力拍门。
屋里没反应。
咚咚咚!
傻柱改用拳头砸门。
“傻柱,你有啥事?”
张宏明打开门。
刚才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来者不善。
“张宏明,你一个人在家里吃独食,不害臊吗?”
“三斤多的鱼,分棒梗几口能要你命吗?”
“真不是个东西。”
傻柱劈头盖脸地骂起来。
“就是,半点四九城爷们的气概都没有。”
贾张氏在一旁煽风点火。
张宏明直接被气笑了。
这算什么?
他一个人在家吃鱼,香得很。
臊什么臊。
至于四九城的气概——
合着按贾张氏的意思,给贾家当奴才才算爷们儿?
不帮贾家出钱出力,还算什么四九城的爷们儿?
张宏明根本不在乎这套。
“你还笑得出来?”
“有本事再笑一个试试!”
傻柱怒火中烧,手指几乎戳到张宏明脸上。
他觉得张宏明是在侮辱他。
“傻柱,冷静点。”
易忠海出声拦住他。
“宏明,别的我不多说了。”
“街坊邻居,本该互相帮忙。”
“这三斤多的大鱼,你分点给棒梗尝尝,大家开心点。”
“这事就这么定了。”
易忠海摆出长辈的架势劝说。
“壹大爷说得对。”
“就是这话,邻里之间就该互相帮助。”
“宏明太年轻,还得靠壹大爷这样的长辈引导。”
围在张宏明家门口的住户们纷纷附和。
易忠海暗自高兴。
有傻柱在前面冲,他再出来调停。
凭他在院里的威望,什么事不是稳操胜券?
张宏明冷冷地扫了易忠海、傻柱和贾张氏一眼。
又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邻居。
深吸一口气。
“张宏明,壹大爷的话你听清楚没有?”
贾张氏急得不行,恨不得立刻端走那锅鱼汤。
“傻柱,你喜欢秦淮如是你的事。”
“想拿我的东西去讨好她?做梦!”
“这鱼就算坏了,也轮不到贾家!”
张宏明语气坚定。
秦淮如顿时满脸通红,心里气得发痒。
这种话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小兔崽子!谁稀罕秦姐了?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傻柱急得跳脚。
心事被揭穿,他又羞又恼。
更怕院里人背后议论,影响他的名声。
“不贪图秦淮如的美色,那你天天往贾家送饭盒是为什么?”张宏明讥讽道。
“贾家日子不好过,我看不过去。”傻柱强辩。
“哦?院里困难的不止贾家吧?后院韩大爷在码头干活,每月才挣十几块养活全家。你那饭盒怎么从没‘送错’过韩家?”
傻柱脸红得像要冒烟,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邻居们憋着笑,心里明镜似的。以前没人点破,今天被张宏明撕开这层遮羞布,大家都觉得痛快。
“都别乱猜了。”易忠海开口打断。
他早就把傻柱当依靠,自然要护着他。
“壹大爷,傻柱分明是喜欢秦淮如,您又图什么?”张宏明继续追问。
“东旭是我徒弟,照顾他家人是理所当然。”易忠海本来想说帮困扶弱,想起韩家的例子,急忙改口。
“壹大爷真是品德高尚。我还以为您是想找个人传宗接代呢。看来是我思想肮脏了。”
张宏明叹了一口气,开始自我反省。
话音刚落,整个院子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目光不断在易忠海和秦淮如之间游移,神情逐渐变得奇怪。
贾张氏那双小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盯着秦淮如,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将她撕碎。
“张宏明!你、你!”
易忠海额头青筋暴起,气得浑身发抖。
“壹大爷,您怎么这么急?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张宏明笑嘻嘻地说道,“快来人扶住壹大爷,别让他气晕过去。”
既然你们不讲道理,老子也不在乎,什么话都敢说,看谁先撑不住。
“张宏明,不想借鱼就直说,何必这样污蔑我……”秦淮如捂着脸抽泣,泪水不停地落下。
她一哭,立刻勾起了众人的同情心。
“张宏明,你这个**!今天非收拾你不可!”看到心上人受委屈,傻柱抡起拳头就要动手。
“傻柱,你敢碰我一下,今天就让你滚出去!”张宏明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干了三年焊工,整天和钢铁打交道,练就了一身力气。什么四合院战神,真打起来谁怕谁!
“坏东西!我吃不上鱼,你也别想吃!”棒梗突然冲过来,抓起一块硬土块就往灶台扔去。
只听“扑通”一声,土块掉进了锅里。
水花四溅。
一锅鱼汤全毁了。
“小兔崽子!”
张宏明怒火中烧。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单手抓住棒梗的衣领。
抡起胳膊,狠狠打了棒梗两记耳光。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荡。
棒梗吓得魂飞魄散,裤子湿了一大片。
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天杀的!敢打我孙子!”
贾张氏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一身肥肉抖动。
“老泼妇,欠收拾!”
张宏明火冒三丈,甩手把棒梗扔向贾张氏。
又是一巴掌。
贾张氏脸上肥肉乱颤,油汗都被扇出来了。
她捂着脸倒吸冷气,三角眼瞪得圆圆的。
这下终于清醒了,抱着孙子往后退。
“张宏明真是够狠的。”
“贾婆子居然认怂了?真稀奇。”
“年轻人下手太重,这事怕是要闹大。”
围观的邻居们低声议论,纷纷后退两步。
“壹大爷,张宏明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您得给我们做主。”
秦淮如抱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棒梗,声音带着哭腔。
“张宏明,你疯了吗!”
“连长辈都敢动手,还有没有规矩!”
易忠海大声斥责。
“壹大爷,我来教训他。”
“这小子就是该收拾。”
傻柱一脸横气,握紧拳头。
“傻柱,别乱来。”
易忠海嘴上说着拦住,身体却一动不动。
他巴不得傻柱狠狠教训张宏明一顿。
连长辈都敢动手,简直无法无天。
“壹大爷,您别管。”
“傻柱,来,咱们过过招。”
张宏明正火大,直接朝傻柱勾了勾手。
今天不把这群混账一个个打趴下,他就不姓张。
“傻柱,给我往死里打,打残这个缺德玩意儿!”
贾张氏眼神阴冷,咬牙切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小辈扇耳光,脸都丢尽了。
秦淮如也气得盯着张宏明——棒梗的脸肿得老高,全是这人下的狠手。
“小畜生,今天替你爹妈教你做人!”
傻柱挥拳扑向张宏明。
张宏明抬腿猛踹他的肚子。
“砰!砰!”
张宏明晃了晃脑袋,吐了一口。
傻柱这一拳够重,震得他头昏脑胀。
但傻柱也没占到便宜——那一脚踹得他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弯着腰喘粗气。
“柱子,接着来!”
张宏明咬牙低喝。
“我奉陪到底。”
柱子强忍疼痛,挣扎着站起。
声音已经变了调。
砰!
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饭点不回家做饭,是要拆房子吗?”
一位银发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易忠海暗自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去。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张宏明——这小子骨子里有股狠劲,再让柱子和他纠缠下去,恐怕真会出事。
还好老太太及时出现。
“奶奶。”
柱子喊了一声。
“柱子,住手吧。”
“既然老太太来了,自然有公道。”
易忠海拉住柱子的手臂。
“行,给您老面子。”
“不然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柱子捂着肚子顺势坐在台阶上。
其实他疼得几乎站不稳,全靠一口气撑着。
张宏明冷笑,瞥了眼聋老太太。
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上次贾东旭的丧事,他已经看透这位老太太的真面目——
吃人血馒头还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伪善之人!
“张宏明,你太嚣张了。”
“在院里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再不管教,是不是想当土皇帝?”
“现在不是旧社会,想压榨百姓,先问问派出所答不答应!”
易忠海厉声指责。
大帽子扣得严实。
“壹大爷既然这么说,我倒要问件事。”
“有人往你家米缸里拉屎,你是扇他耳光,还是请他喝茶聊天?”
张宏明缓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
硬碰硬没用,对方开始耍阴招了。
他决定拼到底。
“这不算什么大事。”
易忠海眼睛一转,明白了张宏明话里的意思。
“怎么不算?”
“我煮的鱼汤被棒梗弄坏了,打他两巴掌有什么问题?”
张宏明眼神冷峻。
“棒梗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秦淮如眼圈发红,轻轻摸着棒梗的脸。
“是孩子就能随便破坏别人的东西吗?”
“我出五毛钱,让韩家丫头往你家米缸撒尿,你计较不?”
张宏明冷笑。
秦淮如一时语塞。
米缸里装的是救命粮,谁受得了?
“先不谈棒梗的事,你打贾家婶子算怎么回事?”
“她是长辈,你这个晚辈不仅不尊重,还动手,简直没有良心!”
易忠海语气一变,直接扣上大帽子。
“对!这小子该给我磕头认错。”
“那锅鱼汤就当赔礼。”
贾张氏赶紧插话,还惦记着那锅鱼汤。
“壹大爷,是那个老泼妇先动手,我才还手的。”
“凭什么只许她打人,不许我反击?”
张宏明神情平静。
“不管怎样,你打了棒梗和贾家婶子是事实。”
“必须有个说法!”
易忠海厉声说道。
“那就别提动手的事,棒梗毁了我的鱼汤,贾家得赔钱!”
张宏明干脆利落。
“你——”
易忠海彻底无计可施。
“老太太,张宏明死不认错,您来评评理。”
“小张,打人终究不对。”
“这样吧,你把那锅鱼汤赔给贾家,这事就算完了。”
老太太慢悠悠地说。
张宏明盯着老太太,眼中怒火燃烧。
拳头紧紧握着,发出咔咔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黑化,魔夜系统启动!”
冰冷的机械音在张宏明脑海忠响起。
‘系统?’
‘我的金手指终于来了!’
张宏明恍惚了一下。
当初刚穿越时,他曾日夜期盼系统出现,带他改变命运。
后来等得绝望,只能埋头学焊工技术,挣扎求生。
没想到——
竟是被这些人逼到绝境时,系统才被激活!
原来黑化才是打开这扇门的关键……
张宏明嘴角扭曲。
如果不是这些人,他可能永远也打不开这扇门。
‘好得很,这份恩情,我定千百倍奉还!’
他脊背挺直。
“老太太都说话了,你还装什么傻?”
“赶紧把鱼汤端过来!”
贾张氏见张宏明没动,以为他怂了。
立刻大声叫嚷起来。
“多谢老太太照顾我们孤儿寡母……”
秦淮如抹着眼泪不断鞠躬。
戏演得十足到位。
虽然挨了耳光——
但能骗到一锅鱼汤,这买卖不亏。
聋老太太眼皮都没抬。
要不是易忠海和傻柱压着张宏明,贾家人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老太太也不会露面。
老太太在院子里过得安稳,全靠易忠海照应。她自然要维护易忠海的威信。
“张宏明,老太太这是给你台阶下。”
“就你动手打人这事,就够把你送进去!”
易忠海趁机说道。
“老太太,您这样处理太偏心了吧?”
“我在家好好做着鱼,贾家非要来招惹我,结果反倒让我赔鱼?”
“这说不过去。”
张宏明回过神,直盯着聋老太太。
觉醒魔夜系统后,张宏明底气十足,一条鱼他根本不在意。但**归**,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你说什么?”
聋老太太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张宏明冷笑。
这老东西又开始装聋作哑了。
聋老太太转头看向另外两位大爷。
闫阜贵和刘海忠也不好再袖手旁观。
“宏明,老太太都发话了,你就顺着点吧。”
“说到底也是为你好。”
贰大爷刘海忠说道。
“就是,宏明你前途无量,何必为条鱼闹得大家不安生?”
“明天再买一条就是了,咱们不差这点钱。”
叁大爷闫阜贵也摆出大度的样子。
“贰大爷、叁大爷,你们也觉得我该把鱼送给贾家赔罪?”
张宏明盯着他们,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不知为何,刘海忠和闫阜贵总觉得他眼神怪异,干脆不敢接话。
院子里一片寂静,张宏明的目光扫过众人。
“还有谁认为我该把鱼给贾家的,站出来。”
傻柱第一个跳出来:“我觉得不光要给鱼,你还得给贾婶道个歉!长辈是你随便动的吗?”
“好,算你一个。”张宏明点头,继续问:“还有谁?”
几位邻居开始劝解:“宏明,别生气了。”“就当被疯狗咬了。”“老太太都发话了,你就依她吧。”“反正鱼也毁了,就当喂了牲口。”
贾张氏立刻尖声骂道:“你们才是牲口!”
张宏明向劝说的邻居们拱了拱手,转身指向聋老太太和易忠海等人:“你们都要我给,那我就给。”
贾张氏撇着嘴小声嘀咕:“早这样多好,白费劲。”她心里想着被棒梗扔了泥块的鱼汤肯定没以前鲜美,不禁有些懊恼。
秦淮如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折腾了这么久总算能吃上鱼了。棒梗摸着红肿的脸颊,眼中满是期待。
“老东西等着,我这就把鱼端来。”张铁说完便往家走去。
贾张氏捧着锅子快步走出门。
“来了来了。”
贾张氏笑得满脸皱纹都在抖。
“去你的!”
张铁两手一抬,整锅热汤朝贾家泼去。
“——”
“娘!”
贾家人惊叫着四散逃开。秦淮如拉着棒梗在地上拖行。
灶上炖了很久的鱼汤滚烫,洒在身上会烫伤皮肤。没人敢靠近。
院子里的人都看傻了。
咚!
“张家小子,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聋老太的拐杖重重砸在石板上。她原以为这次终于压住了张宏明,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耍了一道。
“老太太,您让我送鱼,我这不是送了吗?”
“贾家接不住能怨我?”
“给机会也不中用。”
张铁大笑着拎起锅回屋,哐当一声关上门。
聋老太握着拐杖的手直发抖。
“我送您回去。”
易忠海暗自叹气。一年前贾东旭死那会儿,张宏明占理,全院的人都没压住他。如今他又占了一半理,还是拿他没办法。
“张宏明,总有一天你会栽跟头。”
易忠海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秦姐,你没事吧?”
傻柱赶紧扶起棒梗。
“我没事儿,棒梗你怎么样?”
秦淮如惦记着家里的孩子。
“我的鱼!”
贾张氏尖叫着转身往回跑。
那条三斤多重的草鱼正躺在青石板路上,周围撒满了汤汁。
她伸手去抓鱼,却被烫得直抽气,立刻又松开了手。
“这是咱们家的鱼,快回家拿个盆来装回去!”
“傻站着干嘛,动作快点!”
贾张氏对着秦淮如破口大骂,同时不停地对着烫红的手指吹气。
棒梗已经端着盆跑过来,乐呵呵地把鱼装进盆里。
“张宏明那个**跑哪儿去了?”
“敢用开水泼人,心肠太狠了!”
“你们等着瞧,明天肯定让他被机器轧死!”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好好的一条鱼,先是被棒梗扔了块泥巴,又被张宏明掀翻在地,把她心疼坏了。
而被咒骂的张宏明,此刻正在屋里研究刚得到的魔夜系统。
“老子也是有系统的人了。”
张宏明兴奋地摸索着系统功能。在他眼前浮现出一个操作面板,详细介绍了系统的作用。
魔夜系统:当黑夜降临,黑暗笼罩大地,这片令人恐惧的夜色将成为魔夜的主场。
宿主激活系统后,自动获得两项魔夜天赋:
魔夜降临:夜晚后,宿主身体素质翻倍,并拥有夜视能力。
魔夜本能:夜间行动时能融入黑暗,不易被察觉。
张宏明回头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仍在天边,黑夜尚未到来。
等夜幕降临后,他打算出门测试这两个能力的效果。
张宏明在心里想着。
先弄清楚自己的能力,再行动也不迟。
“叮!检测到宿主首次启动系统,请查收新手礼包!”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接收。”
张宏明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
“叮!新手礼包已开启,宿主获得:储物戒指×1,洗髓丹×1,负面点数×10。”
“负面点数可用于抽奖,获取特殊奖励。”
“宿主通过打击对手可获得负面点数及日常奖励,请积极尝试。”
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
张宏明眼前浮现出两个方框。
框中分别放着一枚古铜色戒指和一颗金黄色的药丸。
‘应该就是储物戒指和洗髓丹了。’
张宏明心领神会,伸手拿起了那枚古老的戒指。
他将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
凝视戒指的瞬间,视野突然进入一片虚无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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