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三方对峙 (第1/2页)
李景隆的目光掠过人群,最终落在了角落里。
陈七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依旧蜷缩在地上。
伤口还在渗血,一只手紧紧捂着伤口,身体蜷缩成一团,看向李景隆的眼神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李景隆看着他,语气缓和了几分,淡淡的说道:“跟我回去吧,若能如实交代,可活命。”
说完,他拽着缰绳调转了方向。
胯下的骏马打了个响鼻,踏着满地血污,缓缓向巷外走去。
银枪被他横放在马鞍上,月光洒在枪身上,映出点点猩红。
陈七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瞬间迸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眶倏地红了。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混着脸上的血污。
虽然狼狈不堪,却又透着一股极致的庆幸。
他终于活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失血过多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手脚发软。
刚站起来,便重重摔倒在地上,磕得他眼前发黑。
他咬着牙,撑着手臂想要再次爬起,却又一次摔倒。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摔倒,都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可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放弃。
福生看得有些不忍,快步走上前,俯身将陈七扶起。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却也没有半分粗鲁。
陈七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着这难得的支撑,哽咽着,颤抖着吐出两个字:“多...谢...”
声音微弱,却带着浓浓的感激。
福生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他,快步跟上了李景隆的脚步。
巷外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过满是血腥味的巷道。
一场风波,终于渐渐平息。
街道上,同样寂静无声。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长夜的静谧。
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可只有那些亲历者永远不会忘记今夜的这场巷战。
今夜过后,杭州三司,怕是要彻底变天了。
...
夜,更深了。
提刑按察司的廨舍内,烛火摇曳,映得四壁的影子明明灭灭。
李景隆坐在案前,正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银枪。
手中的白布沾着温热的水,细细擦拭着枪身上的血渍。
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这支银枪,是李母亲手交给他的。
锋利无比,用起来十分趁手。
自穿越而来,这支枪上已经染了太多人的血。
——有燕逆叛军的,有占山为王的匪寇的,也有那些作威作福、祸.国殃民的贪官污吏的。
每染一次血,都是一段过往,都是一场抉择。
李景隆的指尖拂过枪杆上的纹路,目光渐渐悠远。
他想起了李母将枪交给他时的模样,想起了李母的敦敦教诲。
也想起了史书上那个李景隆——那个兵败如山倒、被后人诟病千年的纨绔子弟。
从他接过这把银枪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注定要走上一条不同的路。
他身上被赋予的,是另一种使命,一种不同于历史上那个“李景隆”的、沉甸甸的使命。
他从不以杀人为乐,甚至厌恶鲜血的味道。
可他更清楚,在这乱世之中,有些事,必须有人去做。
有些人,必须用鲜血来警醒。
该出手时,他从未手软。
福生带着二十名暗卫,分左右两列侍立着。
他们皆是一身黑衣,腰佩长刀,身姿挺拔如松。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大厅中央的地板上,跪着三个人。
左边的一个,是方才被救下的陈七,也就是人证的护卫。
福生已经找来医士为他处理了伤口,此刻虽然依旧脸色苍白,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眼神里的绝望也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忐忑的期待。
中间的一个,是卢勉。
他身上的锦袍早已被剥去,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
双手被反绑着,头发散乱,脸上满是血污与尘土。
哪里还有半分提刑按察司司使的威严。
他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不知是在哭泣,还是在懊悔。
而右边的那个,却让所有暗卫都暗自警惕。
那人一身青色常服,面容儒雅,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
看起来文质彬彬,不像是个会卷入朝堂纷争的人。
可他此刻虽然跪在地上,却神色平静。
既不惊慌,也不辩解,仿佛只是来凑热闹的。
这个人,便是杭州布政司使——顾远洲。
一个自始至终,都未曾露过面的人。
烛火跳动着,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李景隆放下手中的白布,目光缓缓落在顾远洲的身上。
眸色深沉,如同今夜的夜空,藏着无尽的暗流。
“王爷深夜派人将我抓来此地,究竟所为何事?!”
顾远洲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脊背却挺得笔直。
他抬眼看向案前端坐的李景隆,眉头微微皱起,似是带着一丝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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