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雨帘后的暖意 (第1/2页)
清晨的书脊巷被一层薄雾笼罩着,青石板路湿漉漉的,像是刚被雨水洗过。林微言推开窗,一股清冽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她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巷口那棵老槐树上,昨夜的月光仿佛还残留在光秃秃的枝桠间,泛着淡淡的银辉。
书桌上的端溪砚静静躺着,砚池里似乎还盛着昨夜的月光。林微言走过去,用指尖轻轻拂过砚面,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沈砚舟掌心的温度。他昨晚发来的信息还停留在手机屏幕上,那个月亮表情像颗小小的灯笼,在心里亮了一夜。
“叮铃铃——”门铃突然响了,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微言心里咯噔一下,透过猫眼往外看,却见陈叔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个油纸包,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她松了口气,打开门:“陈叔,这么早有事吗?”
“给你送好东西。”陈叔把油纸包塞到她手里,眼神往屋里瞟了瞟,“沈小子没在?”
“陈叔!”林微言脸颊发烫,把油纸包往身后藏了藏,“您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陈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今早看到沈小子的车停在巷口,手里还拿着食盒,估摸着是给你送早饭来了。怎么,被我这老头子搅黄了?”
林微言这才注意到巷口确实停着辆黑色轿车,只是被老槐树的影子挡着,刚才没看清。她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慌乱,把陈叔往屋里让:“您快进来坐,我给您沏茶。”
“不了不了,”陈叔摆摆手,“我就是来给你送刚出炉的糖火烧,你沈小子上次说你爱吃这个,特意托我今早多烤了几个。”
林微言握着油纸包的手指紧了紧,温热的触感透过纸张传过来,烫得她心里发软。原来那糖火烧不是陈叔自己做的,是沈砚舟特意嘱咐的。
“这小子,心思细得很。”陈叔看着她泛红的耳根,笑得更欢了,“五年前就总托我给你带这带那,现在回来了,还是老样子。”
林微言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油纸包,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送走陈叔,林微言拿着油纸包走到厨房,打开一看,里面是六个金黄的糖火烧,还冒着热气,甜香扑鼻。她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软糯,红糖的甜意在舌尖化开,正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味道。
正吃着,门铃又响了。这次林微言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理了理衣角,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沈砚舟站在门口,身上穿着件黑色的冲锋衣,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从外面跑回来。他手里提着个食盒,看到林微言,眼里的疲惫瞬间被笑意取代:“早,没打扰你吧?”
“不打扰。”林微言侧身让他进来,目光落在他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你怎么穿这么少?外面很冷吧?”
“刚从律所过来,走得急,没来得及加衣服。”沈砚舟把食盒放在餐桌上,打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豆浆和油条,“买了你爱吃的甜豆浆,还有刚炸好的油条。”
林微言看着那碗豆浆,想起大学时,他每天早上都会去食堂给她买甜豆浆,说“女孩子多喝点甜的,心情好”。那时候的豆浆没有现在的精致,却带着最纯粹的暖意。
“陈叔刚送了糖火烧来,说是你托他做的。”林微言拿起一个糖火烧递给他,“你尝尝?”
沈砚舟接过糖火烧,咬了一口,眼里露出惊喜的神色:“还是陈叔做的味道地道。以前总蹭你的糖火烧吃,每次都被你追着打。”
“谁让你抢我的东西。”林微言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厨房拿碗筷,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两人坐在餐桌旁,吃着简单的早饭,偶尔抬头对视一眼,然后又赶紧低下头,气氛里弥漫着淡淡的甜蜜。豆浆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眉眼,却让心里的距离更近了些。
“昨天……没影响你看画展吧?”沈砚舟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歉意,“临时有事走了,很抱歉。”
“没事,工作要紧。”林微言摇摇头,“而且画展我看得差不多了,吴昌硕的篆刻真的很厉害,尤其是那方‘明月前身’,太妙了。”
“等这个案子忙完,我再陪你去看别的展。”沈砚舟看着她,眼神认真,“你想看什么都行。”
“好啊。”林微言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
吃完早饭,沈砚舟要去律所,林微言送他到门口。看着他钻进车里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什么,跑回屋里拿了条围巾追了出去。
“等等!”她把围巾递给他,“外面冷,围上吧。”
那是条米白色的羊绒围巾,是去年冬天周明宇送的,她一直没怎么戴。
沈砚舟愣了一下,接过围巾,指尖触到柔软的羊绒,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笨拙地把围巾围在脖子上,长度刚刚好,带着淡淡的清香,是林微言身上的味道。
“谢谢你。”他看着她,眼里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快走吧,别迟到了。”林微言摆摆手,转身往家走,耳根却红得像要滴血。
沈砚舟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才发动车子。脖子上的围巾很温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抬手摸了摸围巾,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回到律所,沈砚舟刚走进办公室,助理就拿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沈律师,顾氏集团的并购案出了点问题,对方突然提出要修改合同条款,股东大会那边也在催。”
沈砚舟的脸色沉了沉,接过文件翻看:“他们想修改什么条款?”
“主要是关于股权转让的部分,他们要求提高溢价率,否则就不签了。”助理的语气很焦急,“顾总刚才打电话来,说要和您紧急面谈。”
沈砚舟皱紧眉头,顾氏集团这是故意刁难。他拿起外套:“备车,去顾氏集团。”
车上,沈砚舟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却想着林微言。她刚才递围巾时泛红的耳根,她吃糖火烧时满足的样子,她谈论吴昌硕画作时发亮的眼睛……一幕幕都在脑海里回放,像放电影一样。
他知道,顾氏集团的并购案是块硬骨头,但为了能早点抽出时间陪林微言,他必须尽快解决。
到了顾氏集团,沈砚舟直接被请到了会议室。顾总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旁边坐着的是顾晓曼。
“沈律师,我们要求修改股权转让的溢价率,从百分之十五提高到百分之二十。”顾总开门见山,语气强硬。
沈砚舟放下文件,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顾总,我们之前已经谈好溢价率是百分之十五,合同都拟好了,现在临时修改,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人定的。”顾总冷笑一声,“沈律师要是不同意,这并购案就算了,反正有的是律所愿意接。”
沈砚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顾总这是在威胁他。他看向顾晓曼,希望她能说句公道话。
顾晓曼感受到他的目光,清了清嗓子:“爸,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我们之前已经和沈律师达成共识了。”
“你懂什么!”顾总瞪了她一眼,“这是公司的大事,不是过家家。”
沈砚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顾总,溢价率最多提高到百分之十七,这是我的底线。如果您不同意,那这案子我确实无能为力。”
他语气坚定,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顾总看着他,眼神阴晴不定,显然在权衡利弊。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气氛紧张得能滴出水来。过了许久,顾总才冷哼一声:“好,就百分之十七。但我要求三天内把修改后的合同拟好,没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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