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么成了失传心法? (第2/2页)
“至于你们要查的东西……”
我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让它自己‘不小心’冒出来好了。”我盘腿坐在藏书阁后院的青石板上,晨风微凉,吹得我衣角簌簌作响。
可我心里,比这风还冷。
明天辰时三刻,刑律院的人就要来了,照心镜一出,别说秘密,连我昨晚偷偷啃了个冷馒头的事都能扒出来。
不行,必须演!
不是普通的装傻,是要把“我是天选之蠢”四个字刻在脸上,让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们看着我都想叹气:“唉,可惜了这份机缘,怎么落在个凡夫俗子手里?”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练习——如何用最离谱的方式,说出最玄奥的道。
“混……混炖无形,呃,混沌嘛,就像煲汤,火候不到不揭盖……”我结结巴巴地念着,舌头故意打结,脸憋得通红,活像个第一次背课文的小孩,“玄元开窍?那啥……玄乎得很,反正我一喘气它就自己动……跟抽筋似的。”
我还站起来,对着空气比划炒菜的动作,手腕一抖一颠:“你看,灵气要翻炒均匀,不然夹生!火不能大,也不能小,得文武双全——哎哟!”我假装失衡摔了个屁股墩,哎哎叫两声,爬起来继续胡扯:“刚才那一摔,正好打通任督二脉!真是福至心灵啊!”
我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这演技,奥斯卡欠我一座小金人!
但我眼角余光瞥见墙头一道白影一闪而过。
是她——柳轻眉。
我知道她在看。
从昨夜纸条送进来那一刻起,我就猜到她不会完全相信宗门的说法,也不会彻底放过我这个“细作嫌疑犯”。
她一定会亲自来验。
所以我更要疯一点,再蠢一点,最好蠢到让她觉得:这种人,就算得了天道眷顾,也配不上大道真意。
可我心里却咯噔一下——因为我发现,每当我胡言乱语的时候,体内那股太初混沌气息,竟真的随着我的“瞎比划”缓缓流转。
我说“翻炒灵气”,它就在丹田里打旋;我喊“火候文武双全”,经脉便自发调节阴阳平衡;甚至我那一跤摔下去的瞬间,脊柱如龙觉醒,隐隐贯通周身气机!
这不是巧合……
这是系统又在暗中搞事!!
它把我的胡闹当成了“修炼行为”,然后……暴击返还了?!
我差点当场笑出声。
好家伙,我现在不是在装傻,是在用喜剧方式传道?!
那些被我歪解的词句,竟然每一个都在无意间触碰到太初之道的本质——返璞归真,顺其自然。
难怪那位古籍残念说“不必控,不必压”。
因为它根本不需要理解,只需要“像没学过一样”去感受。
远处树影微动,柳轻眉悄然落地,黑裙拂地无声。
她站在廊下阴影里,目光冰冷如霜,唇角本欲勾起一丝讥诮——
可当她听见我又一次嘟囔着“炼气就像腌咸菜,时间够久自然入味”时,指尖忽然一颤。
她瞳孔微缩。
因为那一瞬,藏书阁深处某本尘封万年的《太初遗录》残页,竟无风自动,轻轻翻了一角。
一道几乎不可闻的共鸣嗡鸣,在空气中荡开。
她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我——这个坐在地上、满嘴荒唐话、手舞足蹈像傻子一样的扫地道童。
而我,还在继续表演:“所以说嘛,修仙哪有那么难?你越认真,它越躲着你;你一放松,它‘啪’地一下自己来了——就跟放屁似的!”
我说完还配合地“噗”了一声,羞愧低头:“对不起前辈,我不该拿大道比放屁……”
四周寂静。
片刻后,柳轻眉转身离去,衣袖翻飞间,带起一阵寒香。
但她脚步极轻,不像离开,倒像是……退避。
我瘫在地上,擦了把冷汗,心里狂吼:
“下次能不能让我安安心心扫个地!!为什么连装傻都会触发大道共鸣啊?!”
可我知道,这场戏还没完。
第二天,照心镜高悬于堂前,银光如刃,直指我识海深处。
审查官冷声喝令:“凝神,勿抗!”
镜光降临刹那,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完了,要是它看到我脑海里全是系统提示和百万倍暴击记录,当场就得被打成邪修!
电光石火间,我猛地咬破舌尖,强迫自己回忆前世——
凌晨三点的写字楼,屏幕蓝光刺眼,键盘敲得手指发麻;
主管拍桌怒吼:“需求今晚必须上线!”;
泡面坨成一团,馊了还得吃完;
地铁末班车空荡荡,我靠着玻璃昏睡,梦里都在改bug……
那些画面汹涌而出,真实得连我自己都心酸。
疲惫、麻木、绝望、对升职毫无幻想的咸鱼心态……全都被照心镜捕捉到了。
审查官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低骂一句:“这人心志平庸至此,连自我意志都不健全,怎可能悟出太初之道?纯属机缘巧合罢了。”
风波暂息。
我拎着扫帚哼着《打工谣》走出大殿,阳光洒肩,恍若重生。
可就在我转过回廊时,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嗓音——
“万志良。”
我浑身一僵,回头,只见柳轻眉立于玉阶之上,眸光幽深如渊。
“从今日起,你不必扫外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