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出租屋秘影·裂痕记忆 (第1/2页)
巷子尽头的旧仓库里,药箱、轮椅与生锈的担架堆在墙角,像被遗忘的残骸。林辰将周大夫安置在一张折叠床上,用张奶奶送来的热粥喂他喝了几口。老人昏昏沉沉地喘着气,嘴唇干裂,额上沁出冷汗。那处焦黑的伤口仍在缓慢渗血,仿佛墨色能量并未完全清除,而是潜伏在皮下,伺机而动。“晓晓……”周大夫喃喃着女儿的名字,手指无意识地抓着床单,“别让她知道……我没事……”林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没说话。他知道,有些伤,不是药能治的。
警笛声渐远,社区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林辰清楚,玄湮教徒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要的是表——那只祖父留下的旧表,此刻正安静地贴在他腕间,温热未散,表针缓缓向前走动,仿佛终于从某种停滞中苏醒。可越是平静,林辰越觉得不安。这平静像一层薄冰,底下藏着深渊。
“得换个地方。”他低声说,目光扫过墙角一台蒙尘的监控显示器,屏幕裂了道缝,映出他自己模糊的倒影——脸上还沾着血,眼神却已不再属于那个只关心实验赔偿款的普通青年。
他扶起周大夫,艰难地穿过窄巷,避开主路的摄像头,最终敲响了陈烬的出租屋门。陈烬是他在大学时的学长,曾是星象物理实验室的助研,后来因一次实验事故被除名,从此隐居在这栋老居民楼的顶层。屋子狭小,墙壁泛黄,书架上堆满古籍与电路板拼接的怪异装置,桌上摊着一张手绘的星轨图,线条错乱如神经网络。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钉着的一幅童年合影:三个孩子站在一片荒原上,背后是倒塌的石碑,天空布满裂纹般的极光。中间的小男孩是林辰,左边是陈烬,右边是个穿蓝裙子的小女孩——林晚。照片玻璃早已碎裂,裂痕恰好横贯三人之间,像一道命运的判决。
林辰怔住了。这张照片他从未见过。他记得小时候确实常和陈烬一起玩,但关于林晚的记忆却模糊如雾。母亲从不提她,祖父的笔记里也仅有一句:“晚儿见星即泣,恐其魂早归渊。”他曾以为那是某个夭折的亲戚,可眼前这张照片,分明是三人一同长大过的证据。
他伸手触碰玻璃裂痕,指尖忽然一阵刺痛——不是割伤,而是某种记忆的碎片猛地扎进脑海:七岁那年夏夜,他与陈烬、林晚躲在废弃天文台,偷看一台老式投影仪播放的星图。画面中,银河断裂,一颗赤红星体坠入地平线,林晚突然尖叫,指着屏幕哭喊:“它来了!它在找我们!”随后投影仪爆炸,火光中,林辰看见祖父冲进来,一把抱走林晚,再也没让他见过她。那一夜,他的左眼开始偶尔闪现奇异纹路,像被什么烙印过。
记忆如潮水退去,留下空荡的痛感。林辰低头看向手腕,旧表竟微微发烫,表盘内侧浮现出一丝极淡的青芒,顺着裂痕形状游走,与照片上的裂纹惊人地吻合。
“你终于来了。”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陈烬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药,脸色苍白,左耳戴着一枚青铜耳钉,钉身刻着与星纹盘相似的符文。“我知道你会来。表醒了,星轨就乱了。”
林辰转过身:“这照片……我们三个,到底是谁?”
陈烬没直接回答,只是走到桌前,打开一台老式扫描仪,将旧表的照片导入电脑。“云策教授还在等你消息。”他说,“你走后,他联系我,说你祖父的笔记里可能藏着‘玉历’的线索。”
林辰立刻拨通云策的电话。信号断续,背景音是风雪呼啸。
“林辰?”云策的声音透着疲惫,“你终于接通了。我刚收到你发的照片——表壳上的纹路,是‘逆时回环阵’的简化版,只有星渊守门人才能激活。“我翻了《星渊遗录》,里面有一句残文:‘玉历藏时天地哑,星渊断处万籁熄’。这句话出现过三次,每次之后,都伴随着大规模时空裂隙……你祖父曾在笔记边缘写过‘玉历非书,乃器’,恐怕那东西就在你们家老宅。笔记残页还提过‘忘川之水,照见前尘,亦显执念’,当时以为是神话隐喻,如今想来或许另有深意。”
林辰心头一震。老宅?母亲从去年起就拒绝回老家,说房子塌了。可若玉历是器物,而非典籍,那它或许一直藏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比如,祖父临终前紧握的那只檀木匣?
他还未及追问,电话突然中断。陈烬皱眉:“信号被干扰了。玄湮的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快。”他指向窗外——远处楼顶,几点红光闪烁,像夜行生物的眼睛。
林辰靠在墙边,疲惫如铅灌入四肢。他闭上眼,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梦境降临。
他站在一片无垠雪原,天穹裂开巨大的缝隙,蓝紫色极光如垂落的血管般搏动。中央立着一座石坛,坛上站着一位白衣女子,长发如星河倾泻,手中托着一轮青铜星轮,轮心镶嵌着一块跳动的晶体,形似心脏。她缓缓抬头,面容竟与林晚有七分相似,却又更古老,更遥远。她开口,无声,但林辰听见了——“时之锚已动,血契已燃,汝当寻玉历于断碑之下,启门于星陨之时。”
话音落,星轮骤然燃烧,火焰呈青白色,焚尽虚空。林辰想上前,却被无形之力推开。女子转身,身影化作光尘,随风消散。最后一瞬,她留下一个符号:三重同心圆,外圈刻满逆行箭头,中心一点赤红,如血滴落。
“他梦见白衣女子站在雪地里,脚下隐约泛着墨色水光,像是踩在流动的冥河之上。她手里握着一只断线的纸鸢,纸鸢边缘沾着细碎暗影,回头对他笑时,星轮在她身后缓缓转动,轮齿间渗着若有若无的灰色雾气。他记得那笑容,却记不起她的名字,只听见耳边传来微弱的流水声,冰冷刺骨。”
林辰猛然惊醒,冷汗浸透后背。窗外天未亮,陈烬正低头调试一台信号***,屋里弥漫着烧焦的金属味。
“你做了什么梦?”陈烬突然问,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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