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扑朔 (第2/2页)
然后,因为这个关键性的细节;先行在场的南海公室内臣和官属,与后续赶来的广府左判;甚至当众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紧接着,通过加急审讯现场发现的那几名异常人士;又导致了更进一步的激烈冲突和矛盾。
因为其中三位主动自报家门,宣称身负官方身份和秘密使命;一位是广府快辑队的人,追寻一伙大盗。一位隶属南海社的干员,正在调查一桩亏空案;一位是新京社广府分社的游士;受命监视一位外藩来的举子。
最后一位,则是熬不过供认,乃是受了某家诸侯的收买和指使,隐姓埋名混入贡院内,只为伺机提供某种便利。然后,又有人开始质疑,发现此辈可疑迹象的源头;希望当面质询和验证,却被梁博义强硬顶回去。
然而,在后续的排查当中,又发现了十几位助考官员之一,暗中收受钱财好处,指使人当场协助舞弊;乃至有考生/举子在考前,已然获得了部分试题的重大弊情。也让这场突发纵火,更加错综复杂、扑朔迷离。
但后续的影响才刚刚开始,至少一千六百名的贡举学子;被强行滞留在了考场之中,而他们因此中断的现场考试,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进行下去,而需要择期再试。若是处置不当,毫无疑问会引起巨大的舆论风潮。
而在严密监护之下,被烧死的监考、巡事和举子,同样变相的冲击到,公室和朝廷的权威;除了令各地的举子人人自危之外,还有可能演变成官方的甩锅大赛,乃至很可能成为各种民间谣传,炮制阴谋论的根源。
因此,隐隐牵涉其中的江畋,也一直滞留到了当天傍晚。才在天光暗淡、落霞余晖中;踏上了回府的道路。但与此同时,他刻意网开一面的另一条暗线,也随着甲人追踪进一处城坊内,猝不及防的看了一场好戏。
从贡院内逃出的幸存者,显然颇具某种侦查与反侦察意识;在穿街过巷、翻墙入室的过程中,至少顺手更换了两次的形貌;才最终来到一座小土祠的后院,却毫不犹豫跳进了一口井内。然后,再度出现数百步外。
那是一处机械声嘈杂,烟气弥绕的大型染坊内;而他也变成了一副,布衣短褐的帮工打扮;径直扛着一段粗绸,穿街过巷的来到一所,老旧客栈后门被迎进去。只可惜他的诸般匿迹手段,对于甲人而言毫无意义;
因此,当代表着他的生命体征,再次换成行脚商人的打扮;来到了客栈后院偏房的顶楼上,向着留在这里的同党复命,并且竭力诉说和辨明什么。突然间就生命体征黯淡下去,同时吐出许多污血,却是受了暗算。
然后,就在其他埋伏的同伙,想要对蜷缩委顿在地,挣扎翻滚着的他补刀时;却冷不防被反夺武器,当场刺穿后颈、撞窗而逃。又接二连三的砸碎、撞穿了一大片瓦顶之后;这人居然就挣扎着再度消失在街坊中。
当埋伏灭口的同伙,四下搜索不果,而迅速放弃这处据点,四散转移他处的同时;甲人却在一处竖井的底部污泥中,发现了生体反应微弱的那人;他居然还未真正死去,却是陷入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假死蛰伏中。
而在这短促的遭遇和激斗过程中,远远通过“入微”和“放大”的双重听力迭加;江畋已然知道了这伙人的身份。他们居然是武德司所属的行动人员,察子队的成员;但却并非听命于,广府本地的武德司勾当官。
而是另一个级别更高的层次……回过神来,沐浴净身、熏香更衣又用过,一餐丰盛晚膳的江畋;却是不由自主的来到了,后园另一处偏僻院落中。华灯初上的光影,正映照出其中一个形影孤立,曼妙窈窕的身姿。